虽然理智值削减得多,但是它加得也很多,一来一回便可以相互扯平。
甚至,它们还对尤廉的体质有了不小的提升。
“哈,哈哈哈哈……”尤廉自己都被这荒诞的规则给整乐了。
对于自身污染指数的增加,他所能操纵的丝线蔓延范围又足足增加了一米。
这短短的一米看似无用,但对于攻击范围而言却是一次不小的提升——
“谁说这异常生物不好的,这异常可太棒了!”
只是“药品”贪多反误事,当尤廉勉强着自己服用第二颗眼时,所得到的反馈远低于第一次吃下它后所带来的收益。
就像不断淋雨反倒没有新的污染一般,等到尤廉吞下第十五颗“污染源”时,瘟疫之书已经完全没了反应。
“药物具有时效性,定时服用才能得到最好的治疗效果,一次性全吞下并非明智选择。”
“定期服药这一点无论在哪里都通用。”
“既然阈值是十五,那之后就把[1,15]这一区间当做它们一次服用的量的参考。”
“现在,我要做的就只是把异常带回家。”
尤廉拍了拍手,面露一丝复杂笑容。
没错。
当着向着这边围拢的、越来越多的异常的面,将战利品带回家——
尤廉微笑地抬起脑袋,与面前巷子口成群的异常对视,他甚至还有闲心与它们打了招呼。
但衣袖的空荡,以及从那两截衣袖中逐步蔓延出的血色线条还是说明了情况的不容乐观。
大概是同类的死亡气息引起了拜尔斯镇的诸多异常警觉,一时间,诸多的异常生物就像闻到血腥的鲨鱼一般向着这里蜂拥而至。
阴影,不断压抑,空气,逐渐粘稠,粘稠到几乎要令人窒息。
耳边回荡着的,是诅咒与混乱交织的低语。
【体质 1】
【体质 1】
【体质 1】
【体质 1】
尤廉特意在原地等待了许久未离开,就是在等待这一幕的出现。
随着该来的不该来的纷纷向这边涌来,尤廉终于是满意起来:“我真该感谢你们赋予我的礼物,现在,我的血线长度又增加了一米。”
而再度增加一米的血线又能在众多异常生物面前起到什么作用?
尤廉将那些丝线抬起,攀住上方建筑的屋顶,而后猛地一个跳跃——
他直接从异常生物们的头顶“飞”了出去,稳稳地落在对面的街道。
当然,直到这时候,他还没有忘记带走自己的海鸥。
“我的朋友们,感谢你们赋予的污染。”
尤廉的语气温和,态度无可挑剔,他甚至抽出空闲时间面对着扎堆的异常行了个礼,仿佛一位演员的自我谢幕,又仿佛在此时此刻,一切诡谲的雨幕与红月都沦为了以他为中心的陪衬。
尽管下一秒,尤廉脸上的从容荡然无存。
“再也不见了!”
他抱着半人高的海鸥转身拔腿就跑,身后一众异常先是一愣,随后拼命地狂追。
只可惜那些异常刚跑了没几步,排得最靠前的异常就猝不及防地被一条丝线给绊倒,这样的丝线不止一根,它身后的异常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顷刻间,一个接着一个如同多米诺骨牌那样倒了下去。
也只有寥寥无几的异常像是识破了这点把戏一般,根本不受影响。
如果异常生物之间也存在等级划分,那么尤廉猜想没有中招的异常大概是他接下来的重点防范对象。
或者他可以再大胆一些:重点药材批发对象。
“啪嗒!啪嗒!”
在磅礴的红雨下,拜尔斯镇的家家户户都将门窗封锁,甚至用木板或者柜子钉得严严实实,整个镇子大概也只有尤廉敢于在暴雨中狂奔,让鞋子踏在积水上时溅起绯色的水花。
然而他的狂奔却是为了逃命,俗话说要收益就不能规避风险,现在风险找上了门,也早在尤廉的预知之内——
他加快了速度,拜尔斯镇的异常似乎并不擅追逐,很快就没了踪迹。
尤廉还觉得奇怪,心里隐约觉察出某种不详的气息。
“啪嗒!啪嗒!”
尤廉丝毫不敢停下动作,继续迈腿狂奔。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
就当尤廉在逃跑的过程中与一盏不断闪烁的路灯擦肩而过时,那路灯忽地活了起来,原本平滑细长的圆柱形身躯骤然发生了臃肿的扭曲。
它生出了一双长达三米的干枯巨手,再然后,是脑袋、胸骨、脊椎和腿。
“轰——轰隆!”
“路灯”就这样直直地将自己从地面里拔出,作为脑袋的灯面向前,逐步开始进行三百六十度的缓慢旋转,橙黄色的灯光在雨幕中简直就像是一座灯塔。
它,已经变成了一个路灯人!
“怪不得下雨天没人愿意出门,如果不是我的体质特殊,现在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尤廉扭头盯着对自己紧追不舍的路灯人:“小东西长得真可爱,能不能离我远点。”
然而一方的意愿是一回事,路灯人却硬要违背良家少男意愿。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尤廉和路灯人上演你逃我追,被路灯人追了足足半个小时。
对方拥有着红外线透视能力,无论尤廉藏匿在哪里它都可以找到,甚至就连他的那些藏匿起来的丝线也在对方的注视下荡然无存。
尤廉自身最大的优势就是污染同样对他无效,路灯人的灯光在雨幕中闪烁,无数次想要污染尤廉的意志与灵魂。
但很快,它就发现精神污染对自己的猎物效果不佳,一次次的精神污染,反倒是给对方吃了兴奋剂一般。
它越污染尤廉就跑得越快,越污染就越快。
好像这个人根本就不知疲惫。
更令异常气恼的是,尤廉见路灯人追不上时还会放缓脚步,似乎是在特意等它追上去。
“来抓我啊!如果你抓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尤廉站在了道路交叉的十字路口不再逃离,反倒是对着路灯人发动了挑衅,一时间,路灯人愤怒非常。
“吼!”
它咆哮一声,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干枯的骨骼伴随着它的剧烈运动发出沉重的摩擦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