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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田不易面色阴沉,在接到张小凡后,一言不发。只见他身形一动,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腾身而起,一道赤芒瞬间冲天而起,那光芒炽热而耀眼,仿佛能穿透云层。这道赤芒如同一叶扁舟,载着他风驰电掣般离去,竟连头都不回,不再向场上看上一眼。众人顺着他离去的方向望去,那赫然是回大竹峰的方向。

苏茹以及大竹峰一脉的众人,见状也纷纷施展身法,紧紧跟了上去。他们的身影在天空中迅速掠过,仿佛一群归巢的飞鸟,片刻间便消失在了天际。

久久,天空中那道渐渐远去而消失的赤芒,再也没有复返,就好像刚刚所发生的一切,真的如同一场虚幻的梦境,让人难以分辨真假。

碧瑶仿佛陷入了黑暗的深渊,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她仿佛沉眠了千年之久。她渴望着能够苏醒,想要睁开双眼,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然而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无法挣脱。在这沉沉无边的黑暗里,唯有她孤独的一人,四周寂静得可怕,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

明明就在上一刻,她还清晰地看到陆雪琪那温柔似水的双眸,那眼神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关切与温暖,让她心生依赖。可这一刻,眼前却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如同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将她紧紧包裹,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在这黑暗中孤独地行走着,周围除了黑暗,竟仿佛无路可走。每迈出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的心上,疼痛难忍。于是,她的心中涌起了悲愤,同时也充满了深深的害怕。在她的内心深处,有一团熊熊大火在焚烧不止,就如同当日她义无反顾地以身挡剑时,那九幽烈火直直地焚烧着她的心房,让她痛彻心扉。

这无尽的黑暗,仿佛就是无尽的地狱,充满了绝望与恐惧。若不是在这黑暗中隐隐有那么一丝光亮,只怕她真的会永生永世身坠阎罗,万劫不复。在这仿若九幽的黑暗中,仿佛有神魔在对她施以鞭挞之刑,让她的灵魂都在痛苦中颤抖。

即便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和魂魄很可能会一起化为灰烬,她也想要点亮这一点光亮。哪怕为此要将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与她一同埋葬,她也在所不惜。正是因为内心深处的害怕,所以这害怕渐渐转化为了愤怒,那亘古以来便潜藏在她心底的一丝戾气,此刻竟是桀骜如初,如同脱缰的野马,难以驯服。

这是她本来的模样吗?还是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她已经丢失了最初的模样?她的心中充满了迷茫,仿佛置身于一团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

恍惚之间,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向下坠落,那种失重的感觉让她的心猛地一紧。然而,这一刻,她却没有了害怕,没有了悲戚,也没有了愤恨。在她的脑海中,唯有那个人的身影,那个陪伴着她历经前生来世之人。

那人就如同泼墨画中的仙子,身姿轻盈,气质超凡脱俗。她不敢向那人靠近,并非是因为她身上仿佛带着寒冰般的清冷气质,而是因为她实在太害怕,害怕一旦靠近,那人就会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不见,如同以往的梦境,最终只留下她一人,躲不过又是一场空梦。

她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人,仿佛只要自己稍有不慎,那人就会消失在这黑暗之中。只见那人冰肌玉骨,肌肤胜雪,美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笑容仿佛有一种魔力,让碧瑶沉沦其中。

碧瑶本就是魂魄,本不该有心脏,可偏偏在这一刻,她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如鼓,仿佛要冲破胸膛。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那人,心中充满了欢喜与紧张。

突然,那人动了,她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地朝着碧瑶走来。每走一步,都仿佛踏在碧瑶的心尖上。

“小凡,小凡。”

那人轻声地唤着他人的名字,竟然是张小凡。听到这个名字,碧瑶的心仿佛被一把锐利的剑狠狠地刺了一下,疼得她几乎无以复加。为什么?为什么她呼唤的不是自己的名字?

很快,她的身体一阵绞痛,仿佛被撕裂一般。她微微低头,只见自己竟然被人用剑刺穿了。此剑泛着幽蓝的光芒,剑身修长,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冰冷的气息,甚为眼熟。

她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竟然是天琊,是她魂魄曾经的故居。她抬起头,看向持剑的那人,只见那人眼神依旧冰冷,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那人动作神速,毫不犹豫地直直地将天琊从她的身体抽出,然后转身远去,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她顾不得身体上钻心的疼痛,也不去想自己的魂魄为何能被天琊刺穿。此刻,她的眼中只有那人远去的身影,她怔怔地看着,只希望在自己合上眼睛的片刻,眼里看到的都是她。

那人越走越远,身影逐渐变得模糊,最后消失在了天边,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碧瑶想要追寻那人的脚步,可当她迈出一步时,却发现自己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住,无法前行。她这才明白,那人从来都容不下她,在她的世界里,自己永远都是一个局外人。

那一幕,她又看到了。那人紧紧拥抱着她的情郎,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轻声地唤着:“小凡。”这一幕,如同无数根针,狠狠地刺进了碧瑶的心。她只觉得他们真的很刺眼,刺眼到让她恨不得杀了张小凡。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她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去拥抱他,就像那日的荒漠之行,她也是这般温柔地对待张小凡。

她紧闭双眼,不想让自己看到这心痛的一幕。可是,越是不想看到,那画面就越是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上。那画面仿佛一把火,烧得她的心炙热无比,同时也让她心中的嫉恨越来越浓烈。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心中的痛苦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早已没了张小凡和那人的身影。偌大的黑暗中,只剩下她孤独的一人,四周寂静得让人害怕。此刻的她,心中无喜无悲,无妒无恨,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在刚刚的那一刻被抽离。

就在这时,她只觉得有一束亮光打在自己身上,那光芒柔和而温暖,仿佛是黑暗中的一丝希望。随即,她便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想不起她是谁,也看不到她的模样,那人的身影在光芒中隐约模糊。

那人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

“碧瑶,你该回去了。”

她努力地想看清楚她的模样,想要知道她到底是谁,可是不知为何,她总是与她渐行渐远,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靠近。

最后,她终于看到了她的黑色面具。

她,她是阿丑。

碧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柔和的光线映入了她的眼帘,熟悉的居所的味道,轻轻地飘浮在这个房间里。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的亲切,仿佛刚刚的黑暗与痛苦只是一场噩梦。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似乎没有人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的角落里,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她缓缓地坐起,刚想抬手擦去额头上的一点汗水,便只觉得肩膀、胸口、小腹处一起传来剧痛,那疼痛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向她袭来,让她当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碧瑶坐在床上,不敢再动,生怕一动就会引发更剧烈的疼痛。过了良久,这钻心的疼痛才缓缓散去,如同退潮的海水,只留下一丝隐隐的痛意。

这时该是午后了,房门虚掩着,两扇窗子支起,微风轻轻地吹了进来,带着庭院中青草和修竹的清新气息。隐约可以看见庭院中依旧青翠的青草,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故事。修竹则挺拔而立,身姿修长,如同一个个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片宁静的庭院。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几时回来的。她的脑海中,只记得陆雪琪,和有关于她的一切。那些画面,如同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放映,让她无法忘怀。

“吱呀”,门被轻轻地推开了,端庄美丽的苏茹走了进来。碧瑶身子一动,想要起身,嘴里叫了一声“师娘”,然而还没等她起身,脸上登时又抽搐了起来,显然是牵动了伤口。

苏茹见状,快步走到床边坐下,脸上满是关切之色,柔声道:“你别动,碧瑶。”

苏茹嗔了碧瑶一眼,看似责怪,实则关心地道:“碧瑶,那日小凡在擂台和陆雪琪比试,你在做什么呀?”

碧瑶一怔,心中暗自思忖,一时不知如何解释。片刻后,她便真假参半地说道:“禀师娘,那日我同诸位师兄弟一同前去擂台观看比试,只是不知为何突然身体不适,我担心让师门担心,便央求曾师兄扶我去休息,后来的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苏茹也并非有意这般询问,只是碧瑶的伤来得实在蹊跷。不过,想来当日确实是曾书书匆匆前来告诉田不易。当自己和田不易赶到的时候,碧瑶已然昏了过去。当时自己和田不易都吓坏了,实在不明白碧瑶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

“会不会是当日魔教掳走你时,在打斗中受的伤呢?”苏茹猜测地说道,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碧瑶摇了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记得当那人和陆师姐斗法的时候,我好像被什么人给困住了,根本无力挣脱。”

苏茹听后,替碧瑶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点了点头,道:“你外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体内经络损伤太重。不过,奇怪的是,你当日好像被什么给护住了心脉,所以才不至于伤得不治。”

不用想也知道,护住心脉的一定是伤心花了。碧瑶心中暗自想到。

碧瑶感激地说道:“这几日多谢师傅,师娘费心了。”

“我们之间,不必言谢。”苏茹说着便握了握碧瑶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碧瑶看了看苏茹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对了,你受伤的这几日。陆师侄曾来过几次,不过都让不易给打发走了。”苏茹突然说道。

“陆师姐?”碧瑶佯装疑问,其实内心早就不淡定了,只是面上依旧没什么表现,仍旧一副淡淡的模样。

“是啊,她来了好几次。说是看看你的伤势如何。”苏茹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同陆师侄关系要好,只是小凡被她打成重伤,你师父实在心疼。毕竟是自己的徒弟,看到陆师侄总会有些不舒服。”

碧瑶知道苏茹在同自己解释,毕竟,关系不同。况且,自己在小竹峰人的眼里,也不过就是陆雪琪的同门朋友罢了。

“没事,我都理解的。”碧瑶朝着苏茹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勉强。

苏茹看着碧瑶如此懂事,甚感欣慰,“过几天,你的伤好些了,前去看看陆师侄吧,总归不要失了礼数。”

碧瑶听了,心中顿时心花怒放,面上却不漏声色道:“我知道,师娘。”

苏茹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碧瑶随即想起,道:“比试结束了吧!最后是谁夺魁,是陆师姐吗?”

苏茹面露惋惜道:“确实是陆师侄,只是因为你当日重伤不醒,我都急坏了。最后是不易说了认输。本来掌门师兄准备拖后,只是七脉会武后有重要之事要做,耽误不得。所以只能草草结束。”

碧瑶听后,一时喜上眉梢,那喜悦之情甚至比自己赢了还要强烈。仿佛听到陆雪琪夺魁的消息,所有的伤痛都瞬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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