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瑶微微垂下眼眸,悄然掩去了心底那一抹失望,而后深吸一口气,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离自己仅有一丈之遥的申天斗,神色庄重,双手抱拳,拱手说道:“请申师兄赐教。”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在这喧闹的场地中,却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申天斗见碧瑶气质超凡脱俗,浑身上下又不见任何法器的踪影,可此人仅仅站在那里,便已然是仙气腾腾,仿佛自带一股空灵的气息。他心中暗暗警惕,当下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拱手还礼,客气地说道:“请碧瑶师妹手下留情。”
话音刚落,他身形向后轻退一步,右手迅速掐起剑诀,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一柄散发着灰褐色光芒的三尺仙剑应声祭起,剑身光芒闪烁,嗡嗡作响,横在了他的身前。这柄仙剑的光芒虽不算耀眼夺目,但却透着一股沉稳厚重的气息。
台下的苏茹见此情景,不禁眉头微微一皱,她凑近田不易,低声说道:“这柄剑和灵儿的琥珀朱绫一样,都是五行中土系法宝。可碧瑶并没有携带任何的法器,如此一来,只怕是不太好对付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毕竟碧瑶在她心中,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
田不易却是微微一笑,眼神中充满了自信,缓缓说道:“碧瑶就算没有法器,实力也在他之上。更何况,他的这件法器与灵儿的法器相比,相差甚远。如今就算灵儿带上琥珀朱绫,也不是碧瑶的对手,更何况是他呢。”他的语气笃定,仿佛对碧瑶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
苏茹轻轻啐了一口,嗔怪道:“就会胡说。”嘴上虽这么说,但心下却因田不易的话放松了不少。
就在这时,台上一声清脆悠扬的钟鼎声响彻云霄,这声音如同洪钟般,在云海间回荡。碧瑶与申天斗的比试,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申天斗显然正值年少气盛,钟声刚刚停歇,他便迫不及待地用手向前用力一指。刹那间,霞光陡然闪动,光芒疾若闪电般耀眼。身前的仙剑瞬间光芒灿烂夺目,周围接连升起一阵狂风,风声呼啸,刮得人脸生疼,这股狂风裹挟着仙剑的凌厉气势,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朝着碧瑶猛冲而去。
碧瑶见申天斗来势汹汹,那气势仿佛要将一切都摧毁。她当下不敢有丝毫分心,深知空手接下这凌厉的攻击绝非明智之举。只见她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幻影,轻盈地避开了申天斗的攻击。她的动作敏捷而优雅,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轻易地躲开了狂风的席卷。
台下的杜必书等人见碧瑶如此轻巧地躲过攻击,一齐大声叫好,那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就连朝阳峰的个别弟子,也不禁为碧瑶这精彩的闪避叫好。杜必书本就心直口快,当下便大声说道:“想不到你们朝阳峰弟子也是这般有眼力见儿,知道我们小师妹必赢,这就开始叫好呢。要不要来赌钱啊,我可压小师妹赢。”他一边说着,一边得意洋洋地看着周围的朝阳峰弟子。
“我也压师姐。”张小凡在一旁笑着附和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碧瑶的信任与期待。
“我们,我们只是想叫好,再说比赛还没结束,话可别说得太满。”当下有个朝阳峰弟子毫不客气地回应道,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服气。
杜必书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当下便开始嘲讽起了申天斗:“哟,看你家申师兄那攻击,也不过如此嘛,还没碰到我们小师妹的衣角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争吵声越来越大。只有张小凡夹在中间,一脸为难。他看看杜必书,又看看那个朝阳峰弟子,心里暗暗叫苦,这两边可都是“爷”,谁都不敢得罪啊。
“你们在干嘛呢?”宋大仁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看杜必书和张小凡,脸色一沉,立刻呵斥道:“今日,小师妹在擂台上比试,你们居然在台下干出这样没规矩的事来,大竹峰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他的声音严厉,如同一声炸雷,在两人耳边响起。
听着宋大仁这一顿呵斥,杜必书和那个朝阳峰弟子谁也不再多说一句话了,都乖乖地闭上了嘴,只是气鼓鼓地盯着擂台看去。
申天斗见一击未中,心中当下有些慌乱。不过,他到底也是经过一些历练的,很快便强行止住了慌乱。只见他操控着仙剑向上折起,而碧瑶仍旧只守不攻,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她的眼神平静,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申天斗双眉紧紧皱在一起,面色变得格外肃然。在这短暂的片刻间,他的仙剑已如闪电般飞回到他手中。但见他咬紧牙关,右手紧紧握住仙剑,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左手曲伸,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势。他心中有些疑惑,实在猜不透碧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刻,眼看那巨剑就要如泰山压顶般打在碧瑶的头上,台下众人顿时一片屏息,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台上,大气都不敢出。
田不易更是有些慌乱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眼睛死死地盯着碧瑶,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声巨响,如同山崩地裂一般。在碧瑶身前的平台之上,原本平整的木台瞬间四分五裂,只见五、六道巨大的岩石,如同一头头从沉睡中苏醒的巨兽,突然破台而出,气势汹汹地挡在了碧瑶的身前。
紧接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柄巨剑直直地卡在了石缝中间,任凭申天斗如何用力拉扯,巨剑却纹丝不动,仿佛被岩石紧紧咬住了一般。
当下申天斗见形势不妙,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只见他双手迅速合十,紧闭双眼,口中默念起神秘的咒语。
在申天斗一声声低沉的咒语下,那柄巨剑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动从岩石中弹出。一时间,尘土飞扬,还未等尘土落下,申天斗面色微微苍白,显然刚才一番折腾耗费了他不少精力。但他竟是毫不停歇,喉间突然一声大吼,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他身子一飘,如同一朵黑色的云朵,轻飘飘地落到了巨大岩石之上。只见他双手齐握剑柄,灰褐仙剑顿时大放光芒,那光芒仿佛能穿透重重尘土。他猛地将仙剑一下子插入坚硬之极的岩石之中,仙剑所到之处,势如破竹,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它的锋芒。
“卡卡卡!”几声沉闷而嘶哑之极的碎裂声响了起来,那是岩石被巨剑击碎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场地中,显得格外刺耳。
碧瑶却依旧不慌不忙,神色平静地看着申天斗将岩石粉碎。在她眼中,这些攻击不过都是些雕虫小技罢了,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淡淡的不屑,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无法对她构成威胁。
“啊!”台下的张小凡见状,不禁失声叫了出来,但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闭紧了嘴。只见田不易夫妇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苏茹更是带了几分紧张,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与此相反,朝阳峰弟子却是大声叫好,掌声如雷动般响起。
“申师兄,好样的!”
“真厉害!”
“必胜!”
呼喊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掀翻。台上此刻也是尘土弥漫,烟雾缭绕,几乎难以看清台上的情况。但高高站在巨岩上头的申天斗却没有一丝放松的样子,他双眼圆睁,如同两盏明灯,在尘土中仔细搜寻着四周,警惕着碧瑶的下一步动作。
碧瑶面色不惊,她的杏目中突然射出摄人寒芒,如同两道冰冷的闪电。只见她双手迅速结出法诀,而后向下重重一挥,从她的手掌中发出一阵碧色光芒。这碧色的光芒宛如一条灵动的竹叶青,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迎着申天斗的巨剑而上。一刚一柔,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碰撞在一起,让人不禁想起一句老话:柔能克刚。
那碧色光芒蜿蜒而上,如同一条敏捷的灵蛇,直取申天斗的要害之处。
就在这时,只听“呀”的一声怪叫,申天斗势若猛虎,不顾一切地向着碧瑶冲了过来。只不过此刻他的脸色已是完全惨白,显然刚才的一番激战让他体力消耗巨大。
碧瑶脊背挺直,如同一棵苍松般傲然挺立。她远远地看着申天斗的动作,不言不语,眼神中透着一股冷静与从容。
顷刻之间,碧瑶身上的碧水衣裙突然熠熠生辉,一道道光芒接踵而至,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将申天斗紧紧缠住。果然,这已是申天斗的垂死挣扎,面对如此情形,他已然无力回天。
此时的申天斗似乎连转身都困难之极,他艰难地动了一动,却终究没有躲过去。碧瑶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他的身后,只是轻轻一碰,申天斗登时整个人向前飞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砰”的一声,重重地跌到了台下。
台下朝阳峰弟子原本喝彩到了一半,看到这一幕,突然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没了声音。整个场地瞬间安静下来,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商正梁站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身旁的弟子喝道:“还不快去把申师兄扶起来?”
朝阳峰弟子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跑了上去,手忙脚乱地把申天斗扶起。这时碧瑶仍旧站在台上,她低头看向台下的申天斗,笑盈盈地说道:“多谢申师兄手下留情。”她的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让人感觉格外温暖。
申天斗看了她一眼,苦笑着说道:“碧瑶师妹天纵奇才,佩服,佩服。”说完,便让身边人扶着他到一旁去了。
商正梁走了过来,目光在田灵儿身上多看了几眼,而后笑着对走来的田不易夫妇说道:“田师兄,碧瑶师侄年纪虽小,但对修真一道竟有如此天赋资质,实在令人羡慕啊!”他的话语中,满是对碧瑶的赞赏。
田不易面有得色,口中却谦虚地笑着说道:“过奖了,过奖了。”
就在这时,太上锣声再次响起,那声音清脆高亢,随后便听到一声响亮的报幕声:“大竹峰,碧瑶胜。”
碧瑶并没有在意这些,她的目光急切地在台下搜寻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珍贵的东西。果然还是没有来吗?碧瑶生怕自己看漏了,又仔仔细细地寻找了一遍。然而,结果依旧让她失望,果然还是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