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羽与这儿时好友张小凡难得重逢,心中满是喜悦。他们都不愿让这些无关紧要又略显无聊的话题,搅扰了此刻相聚的美好心情。当下,林惊羽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有意岔开话题,打趣道:“你这小子,两年不见,个头倒是蹿得这么高了?”他上下打量着张小凡,眼中满是亲切与调侃。
张小凡听闻,笑着捶了他一拳,佯装生气地骂道:“怎么,就许你长高长大,还不许我长得高些吗?你可别小瞧了我。”那语气中带着几分孩童般的俏皮与不服气。
林惊羽忍不住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此刻,没有师长在一旁管束,他们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什么话都说得畅快淋漓,周围的人也都没有去理会他们,任由这对好友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之中。
只是在交谈间,张小凡不经意地回头一望,目光瞬间被远处的两个身影吸引。却见碧瑶和陆雪琪正踏上那如虹般的虹桥,他的心没来由地猛地一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连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
林惊羽将张小凡的异样变化看在眼里,心中满是疑惑,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小凡?发生什么事了?”他的眼神中充满担忧,盯着张小凡,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张小凡微微摇了摇头,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事。”然而,尽管他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依旧不由自主地紧紧盯着碧瑶那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与痛苦。
远远望去,碧瑶清丽的脸庞上微微泛起红晕,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动人。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一泓清泉,乍一看,竟如梦似幻,美得令人心醉神迷。可这美丽的容颜映入远处张小凡的眼中,却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地割在他的心尖上,痛彻心扉。
他不禁暗自思忖,自己何曾见过如此娇羞动人的碧瑶,碧瑶又何曾用这般温柔的眼神对待过自己。过往与碧瑶相处的点点滴滴,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可如今看到她与陆雪琪在一起的画面,却让他觉得无比陌生,心中满是刺痛与无奈。
“小凡,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苍白?”林惊羽见张小凡这般模样,越发担心起来,焦急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生病了吗?”他伸手轻轻搭在张小凡的肩上,想要给予他一些安慰。
“没、没事的,我很好。”张小凡低下头,声音低低的,仿佛生怕被人听到他心中的痛苦。他努力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可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另一边,田灵儿和齐昊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气氛倒也畅快十足。田灵儿笑语嫣然,齐昊则风度翩翩,应答自如。
文敏心思何等敏锐,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齐昊的神态举止,心中便大致有了数。当下,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向齐昊说道:“齐师兄,怎么你眼里似乎只认得田师妹,难道都把我们小竹峰各位姐妹给忘了吗?”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话语中带着一丝打趣的意味。
她说完这话,身后的各个女子顿时哄笑起来,纷纷附和。齐昊见状,连忙摆手,一脸诚恳地说道:“文师姐这是哪里的话,我怎敢如此怠慢了小竹峰各位师姐?小竹峰的师姐们个个才貌双全,我向来都是钦佩有加的。”他的笑容温和,言辞间尽显谦逊。
文敏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话锋一转,道:“齐师兄这次再度参加七脉会武,想必是志在必得了?”她微微歪着头,目光似有深意地看着齐昊。
齐昊眼中精光一闪,神色间透着自信,道:“文师姐在上届大试之中,连过三关,表现堪称惊艳。可惜最终败于长门萧逸才萧师兄之手,实在令人扼腕叹息。想必经过这一甲子的精心修炼,再加上水月大师的悉心栽培,如今以小竹峰第一高手的身份,必也是冲着这大试桂冠而来的吧!”他的语气中既有对文敏的夸赞,又隐隐透露出一丝挑战之意。
文敏微笑着摆了摆手,谦虚道:“不敢,不敢,我怎敢与齐师兄你争这桂冠。而且小竹峰第一高手这个称号,我可更是担当不起的。小竹峰人才济济,我不过是略懂皮毛罢了。”她的笑容温婉,话语中满是谦逊。
齐昊微微皱眉,认真道:“文师姐你太客气了……以师姐的修为和才华,在青云门年轻一辈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他试图说服文敏,眼神中充满真诚。
文敏轻轻摇了摇头,笑道:“非也,家师水月大师学究天人,修为高深莫测,我资质愚钝,不能得她老人家真传一二。本脉另有奇才姐妹,齐师兄可要小心了。说不定到时候,齐师兄会遇到强劲的对手呢。”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神秘,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齐昊眼中精光大盛,对文敏所说的奇才充满了好奇,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道:“如此更好,想必能让文师姐甘拜下风的,一定也是不世出的奇才,小弟真想早日见识一下。”他心中暗暗期待,同时也对即将到来的七脉会武充满了斗志。
文敏轻笑一声,微微点头示意,不再多说。她微微看向虹桥的方向,而后带着众位师妹款步远去,留下齐昊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午后的清风,如同一位温柔的使者,轻轻拂过碧瑶和陆雪琪一青一白的衣角。那轻柔的风,仿佛带着丝丝缕缕的眷恋,在她们的衣袂间穿梭。阳光宛如金色的丝线,在她们的手指尖流转跳跃,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此刻的场景,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又回到了她们初见的那一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又静谧的氛围。
碧瑶轻声漫步地跟在陆雪琪的身边。虽然从旁人看来,两人似乎是并排走着,但实际上,碧瑶的脚步一直小心翼翼地追随着陆雪琪的步伐,努力保持着与她一致。在这看似难能一致的步伐背后,却是两颗有着不一样心跳,不一样感觉的心。碧瑶的心跳急促而热烈,每一次跳动都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深处对陆雪琪的深情;而陆雪琪的心跳则相对平稳,神色依旧清冷,让人难以捉摸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走着,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到了相对安静的人外;从热闹非凡的广场,踏上了那座如虹般的虹桥。一路上,碧瑶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她享受着这份宁静而又难得的相伴时光,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陆雪琪似乎也配合着没有问起,她的神色平静,只是静静地走着,任由清风拂过她的脸庞。
碧瑶沉浸在这样的时光里,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那时,她背着天琊剑,走在小竹峰通往大竹峰的蜿蜒山路上。而陆雪琪则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从日出到日暮,阳光洒在她们身上,留下一路的光影。在那些日子里,她对陆雪琪的感情,从最初的嫉妒,渐渐转变为羡慕,而后又从无感到如今的难以自拔。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够如此亲近陆雪琪,能够正大光明地站在她的身旁,感受着她的气息,触摸着这份曾经遥不可及的美好。这份美好对她来说,如同梦幻般珍贵,叫她怎么能轻易放弃,又怎么能舍得呢。
走了约摸一刻钟,两人来到了虹桥的中央。从这里远远望去,只见青山连绵,远岱如墨,与湛蓝的天空相映成趣,仿佛是一幅浑然天成的画卷,天山一色,仿佛它们本就是连在一起的,不分彼此。
“师姐,你可曾见过这样的景色?”碧瑶望着陆雪琪的侧脸,忽然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很轻,仿佛生怕打破了这宁静而美好的氛围。
陆雪琪微微颔首,目光投向远处那如诗如画的景色。“不曾见过,我终日待在小竹峰上,鲜少离开,不曾来过这里。”她说话间,缓缓转过身,又接着说道:“就算年少时上山路过这里,也是匆匆一瞥,没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她的语气平淡,眼神中却隐隐透露出一丝对这景色的欣赏。
碧瑶心中明白,陆雪琪一直惧怕惊雷,而这虹桥地势高耸,可是离惊雷最近的地方,她又怎么会轻易来这里呢。碧瑶不过是想找个话题,开口与她讲讲话罢了。
“我曾在这里见过。”碧瑶朝着陆雪琪微微一笑,笑容自然大方,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我曾经做了一个梦,我梦到天空中下着倾盆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高高的水花。我来这里找小凡,路过虹桥,看到过这样的景色,真的很美。那雨中的青山,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如梦如幻。”碧瑶的话如同潺潺流水,说得很自然,仿佛那梦境中的一切就像真实发生过的那般,历历在目。
“陆师姐,你相信人有前生吗?”说罢,碧瑶认真地看着陆雪琪,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尽管这是个问句,但她说话的语气却分明带着一丝肯定,仿佛她坚信人有前生,并且她与陆雪琪在前生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陆雪琪闻言,微微蹙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中带了一些怒气道:“碧瑶师妹,你再胡言乱语,请恕在下无法相陪。”她不喜欢这种没有根据的言论,神色间透着一丝冷厉。
碧瑶微微一怔,看着有些不悦的陆雪琪,心中只觉得一阵苦涩蔓延开来。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只是喃喃道:“陆师姐,其实我认识你好久了,说出来也许你不信。”说着,她下意识地便要扬手去摸陆雪琪的脸,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陆雪琪感受到她的真诚。
陆雪琪看着碧瑶纤软的玉指朝着自己而来,心中顿时警觉起来。她微微侧身,轻巧地躲了过去,同时向后退了一步,与碧瑶拉开距离。她神色冰冷,冷声道:“碧瑶师妹,你这是做何?”说着,她的手便下意识地伸向背后,想要去拔背上的天琊剑,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碧瑶被陆雪琪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给噎住了,她怎么也不曾想到,陆雪琪竟会如此生气。在她心中,自己就这么不可信吗?看到陆雪琪那冷若冰霜的脸庞,她的心仿佛被重重地刺了一下,苦涩极了。
碧瑶微微向陆雪琪又走进了一步,她只觉得自己周身仿佛被一层寒气笼罩,冰冷刺骨。她缓缓抬眼,只见陆雪琪笔直而立,身姿挺拔,手握长剑,剑尖正指向自己。那冰冷的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警告着碧瑶不要靠近。
正在这时,广场上空忽然传来一声尖啸,声若惊雷,犹如一道炸雷在众人耳边响起,震动全场。那尖锐的声音,仿佛要穿透云霄,打破了原本的宁静,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