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怎么如此苍老了?”那男子微微皱眉,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惊讶与感慨,凝视着周一仙,仿佛试图从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寻找往昔熟悉的模样。
周一仙轻轻摇头,神情有些落寞,缓缓说道:“我本就年事已高,岁月不饶人啊。倒是你,修道有成,本不该……”说到此处,他面色微微迟疑,似乎在犹豫是否该提及那个沉重的话题,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说道:“你女儿的事,我听说了,你……”
那男子面上瞬间闪过一阵黯然之色,仿佛被人揭开了心中最伤痛的伤疤。他微微低下头,沉默片刻,随即缓缓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道:“碧瑶之事,我也有所觉察,只是这世间之事,本就没有绝对的定数,我总要拼尽全力去搏一搏!”他的声音虽不高,但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透露出他内心深处的执着与决然。
“当真非如此不可吗?”周一仙轻声叹息,那叹息声中饱含着无奈与忧虑,仿佛预见了这场拼搏可能带来的种种艰难与未知。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命运的无常与人生的抉择。
那男子看着周一仙,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然而,他那坚定的眼神已然给出了答案。最后,那男子哑然失笑,仿佛在嘲笑命运的捉弄,随即道:“天涯古道,得见故人,也算难得的缘分。你我今日相见,以后不知何时再会,你多加保重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对这份来之不易的重逢充满了珍惜,同时又对未来的未知感到无奈。
周一仙哼了一声,故作强硬地说道:“老夫我活得好好的,还不想死呢,倒是你,仇人比狐岐山上的狐狸还多,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他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眼中却隐隐透露出对老友的担忧。
小环站在路旁,已经等待许久。忽见前头爷爷和那个男子一起走了过来,她连忙迎了上去,乖巧地走到爷爷身边。
那中年男子目光轻轻向小环身上扫了一眼,随即落在她身后的野狗道人身上。野狗道人只觉得那目光仿佛一道利箭,直射向自己,心中一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慢慢地低下头去,不敢与那男子对视,浑身散发出一种畏惧的气息。
那男子盯着他看了几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忽地道:“你就是鬼厉身边的野狗道人吧?”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慑力,在空气中回荡。
野狗道人脸上畏惧之色愈发浓重,身子微微颤抖着,迟疑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是。”声音小得如同蚊蚋,仿佛生怕说错一个字就会招来大祸。
小环站在周一仙身边,心中充满了好奇与疑惑,忍不住轻声向周一仙问道:“爷爷,他是谁啊?”那声音轻得如同微风拂过,却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周一仙还未回答,那中年男子却似乎耳力惊人,连这小小声音也听在耳中。他缓缓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说道:“怎么,小姑娘不认识我吗?”那笑容看似亲切,却让人感觉有些捉摸不透。
小环吃了一惊,眼中满是茫然,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心中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男子充满了好奇与敬畏。
那男子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道:“你就叫我万人往吧!”说罢,他深深地看了周一仙一眼,那眼神中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
小环听到这个名字,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特别,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那男子深深看了周一仙一眼,忽然一挥袖袍,动作潇洒而利落,转身大步走去,更不回头。迈步间,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缓缓散发开来,仿佛他就是这天地间的主宰。那气势如同汹涌的潮水,扑面而来,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众人在他身后,只见那身影沿着古道向死泽方向而去。忽听得那人高声唱道:“天涯路,从来远。儿女意,向来痴。天高海阔八万丈,芸芸众生尽匍匐。星万点,月正明,苍天冷,冷如霜。可笑万物如刍狗,谁为覆雨谁翻云?……”那歌声古拙而质朴,虽不似世间柔媚婉转的曲调那般好听,却在苍凉之中自有一股雄浑之意,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豪迈与沧桑。
众人但见得苍天之下,古道之上,悠悠白云飘荡,寂寂荒野无边,那人负手而行,身姿挺拔,说不出的桀骜不驯,仿佛将世间万物都不放在眼里。那背影渐渐远去,却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人对他的身份和过往充满了好奇与猜测。
歌声渐低,那人已是去得远了,只留下淡淡的回音在空气中萦绕,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与此同时,在那神秘的巨树之上,风吹过,无数的鲜花一起晃动,仿佛在举行一场盛大的舞会。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一场花雨,给这片天地增添了几分梦幻般的色彩。
陆雪琪面无表情地站在花海之中,宛如一座冰雕,默默地望着落在自己对面的碧瑶。她的眼神清冷而平静,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无法激起她内心的波澜。然而,仔细看去,却能发现她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深处的一丝紧张。
隐隐幽香,暗暗浮动,弥漫在整个空间,仿佛给这片花海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那香气清新而淡雅,让人闻之如痴如醉,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碧瑶的目光落在陆雪琪身后那座高大的石门之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期待,忽地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艳动人,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在花海中回荡,仿佛与这美景融为一体。
陆雪琪站在石门之前,宛如一株傲雪的寒梅,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时间静止了一般,让人猜不透她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那苍白的脸色,更增添了她几分清冷的气质,仿佛她不属于这个尘世。
碧瑶慢慢地走了上去,脚步轻盈而缓慢,口中淡淡地道:“你先前猜的不错,我要里面的东西……”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仿佛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得到石门后的宝物。
“呛啷!”
天琊神剑如秋水一般,瞬间横在她与她的中间,剑身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轻轻晃动。那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流星,划破了这片宁静,让人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寒意。
碧瑶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天琊神剑上,心中微微一凛。她知道,陆雪琪这是在警告她,想要得到宝物,必须先过她这一关。
陆雪琪缓缓抬头,面色苍白如霜,看去却仿佛更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仙子,清艳无方。她的眼神冰冷而决绝,就连她此刻说出来的话语,也带着透骨的冰凉:“我不会让这异宝落入魔教之手,再去残害更多无辜之人。”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花海中回响,表明了她坚定的立场和决心。
碧瑶望着她,深深地,望着她。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对往昔的回忆,有对眼前局势的无奈,还有对陆雪琪的一丝期待。
陆雪琪一如当年那般的美丽清冷,岁月仿佛格外眷顾她,不曾在她身上刻下丝毫的痕迹。然而,碧瑶心中不禁暗自思忖:只是,心里呢?她已经变了,这个女子的深心里,可曾也改变了吗?
她忽然笑了出来,然而在笑容中眼光却慢慢热着变冷,又将冷变热,仿佛在这一瞬间,她的内心经历了无数次的挣扎与抉择。她笑着,说道:“自古,能者居之!”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又带着一丝倔强,仿佛在向陆雪琪宣告她对宝物的志在必得。
陆雪琪身子轻轻抖了一下,仿佛被碧瑶的话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根弦。她盯着前方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将握着天琊的手,又紧了几分,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增添更多的力量。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嘶吼,那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来自她们脚下迷雾深处,似乎还很遥远,听着像是什么野兽的吼叫一般。那吼声低沉而沉闷,仿佛带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片刻之后,碧瑶和陆雪琪二人同时感觉到,脚下这株真正的参天大树,突然从树干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颤抖。那颤抖如同地震一般,虽然轻微,但对于她们这样敏锐的人来说,却如同山崩地裂一般明显。
碧瑶与陆雪琪同时脸色微变,这株奇树大到匪夷所思,比起普通山脉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要说是震动此树,便是想着去撼动它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它仿佛是这天地间的支柱,承载着无尽的神秘与力量。
她二人都是何等人物,这脚下动静岂能瞒得过她们。她们心中明白,分明是脚下迷雾之中,突然有了极大变故,也不知有什么巨大之力,竟然能震动此树。那变故仿佛是一场风暴的前奏,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机与挑战。
一念及此,二人都是反应机敏之人,都想到这变故只怕多半便和面前这座天帝宝库有关。她们的目光同时落在石门之上,心中暗自警惕,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们都明白,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或许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