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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骥心急如焚,赶忙小心翼翼地扶着玉阳子缓缓坐了下来。玉阳子双腿盘坐在地上,缓缓调整气息,开始吐纳呼吸。只见他双眼紧闭,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极为艰难。过了好半晌,那急促的喘息声才渐渐平和下来,原本惨白如纸的面色也稍稍有了些血色,好看了些许。

在这期间,孟骥一直寸步不离地站在玉阳子身旁,他的面上神情交织着紧张与担忧,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他的眼神不住地在四周游移,警惕地四处张望,仿佛黑暗中随时都会窜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周围的夜色如墨般浓稠,深沉得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除了附近长生堂弟子燃起的那几堆小火堆,散发着微弱而摇曳的光芒,给这黑暗的世界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暖与光明外,到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这夜色宛如一头狰狞的巨兽,静静地窥视着长生堂这个在风雨中摇摇欲坠、落难的派系,似乎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终于,玉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那眼眸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

孟骥见状,立刻凑上前去,压低声音焦急地问道:“门主,你没事罢?”语气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玉阳子苦笑了一声,在他心中,孟骥自然与那些普通门众不可同日而语。他微微叹息,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与愤懑,缓缓说道:“我刚才被正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们围攻,元气损耗巨大。后来居然还有个女子施展青云门的‘神剑御雷真诀’,那威力……”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

孟骥听闻,面色瞬间大变,眼中满是吃惊之色,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些人中竟然还有如此高手?”

玉阳子恨恨地咬了咬牙,道:“何止如此,与我交手的那几人,至少有三四个道行和资质都高得超乎寻常。弄到最后,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施展‘血咒’,这才强行冲出了他们的包围圈!”说到“血咒”二字时,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这两个字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孟骥脸上的神色瞬间变了又变。他自然知道,血咒乃是长生堂有名的真法魔咒,虽然能够在瞬间极大地增强道行,爆发出超乎常人的力量,但事后的反噬之力却是极为可怕。道行大损还是小事,只怕连人之阳寿都会因此折损。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为玉阳子感到深深的担忧。

怔了好一会儿,孟骥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望着玉阳子,忧心忡忡地问道:“门主,那如今我们该做何打算?”

玉阳子面色凝重如铁,沉默了好一阵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狠厉,恨声道:“如今我们的处境就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待天亮之后,我们立刻向死泽深处进发,进入‘内泽’寻找宝物!”

孟骥一听,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忍不住惊叫道:“门主……”他想要劝阻玉阳子,因为他深知内泽的凶险,那几乎是有去无回的绝地。

玉阳子手一挥,打断了孟骥的话头,沉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如今我们若是撤出死泽,迟早也要死在其他三大派阀之手。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就此放手一搏,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孟骥怔怔地望着玉阳子,只见他苍白的面色中,凶狠之色却愈发浓重,犹如困兽犹斗。孟骥心中明白,此时的玉阳子已经下定决心,再也劝不回来了。他无奈地慢慢站起身,仰首望天,夜空中繁星点点,却仿佛都在嘲笑他们如今的困境。他在心里深深地轻叹一声,知道一场更加危险的旅程即将开始。

这个位于神州浩土西南方向的巨大死亡沼泽,方圆几达八千里,连绵不绝,宛如一片浩瀚无垠的黑色海洋。自古以来,这里便是人迹罕至之地,弥漫着神秘而危险的气息。而死泽又大致分作两层地界:一是外泽,便是如今众人所在的地方,属于死泽的外围区域,占据了死泽十之七八的土地。这里无底泥坑星罗棋布,宛如大地张开的一张张黑色巨口,等待着吞噬一切敢于靠近的生命。而且毒虫极多,它们在黑暗中蛰伏,随时准备向闯入者发起致命的攻击。不过对于修道之士来说,只要小心谨慎,不踏错脚步,倒也并无太大的妨碍。

而在死泽的最深处,却存在着一处神秘至极的所在。那是一片终年被剧毒沼气所围绕的地方,宛如被一层神秘的黑色幕布所笼罩,从来没有人知晓其内的真实模样。偶尔会有一些自恃甚高的修道高人,怀揣着对未知的好奇与对宝物的渴望,贸然进去探险,然而,他们却如同石沉大海,从此毫无生息,仿佛被这片神秘的土地彻底吞噬。也正因如此,正邪两道一般都对这个地方心存忌惮,不愿轻易贸然而入。

这些日子以来,无数人如同贪婪的寻宝者,在死泽之内四处搜索宝物,然而到现在却没有传来任何有价值的消息。玉阳子心中早就暗自揣测,只怕那众人梦寐以求的宝物,便隐藏在那最为凶险莫测的内泽之中。若是换了平日里,玉阳子也许会顾虑重重,至少也要仔细筹备多日,做好万全的准备才会行动。但如今形势紧迫,容不得他再有丝毫犹豫,他自己就像是一个输红了眼、赌急了的赌徒一般,被形势所逼,再也顾不上其他的危险与后果了。

在远处,正道这边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经过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众人都疲惫不堪,但神经却依旧紧绷着。这一次,萧逸才特地还多派了几个师弟负责守夜,从这一点便可看出他心思缜密,考虑周全,深知在这危机四伏的死泽之中,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在旁边一处僻静的角落,陆雪琪安静地坐在一旁,宛如一朵静静绽放的青莲,散发着清冷的气质。过不多时,文敏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回来,在她身边轻轻坐下。文敏微微噘着嘴,俏脸上带着一丝嗔怒,悄声对陆雪琪道:“那个宋大仁,真是个大傻瓜。”

陆雪琪目光微微一动,顺着文敏的视线向远处望去,只见远处宋大仁正坐在火堆旁边,面色尴尬得如同煮熟的虾子。不知道刚才他和文敏说了些什么,只见他不时偷偷地朝着这边望来,眼神中满是着急的神色,却又似乎带着一丝畏惧,不敢轻易靠近。

陆雪琪眼中不禁浮起一丝笑意,宛如寒夜中的一缕春风,她对文敏道:“师姐,你欺负人家都多少年了,难得出来一趟,还不对他好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调侃。

文敏轻哼了一声。她与陆雪琪向来关系要好,在这个师妹面前,她从来都是无话不谈,什么也不瞒她。她轻哼了一声,道:“那个人啊!就是老实过头了。真不知道田不易田师叔是怎么回事,当初听说他从我们小竹峰把苏茹师叔勾引……不,娶走的时候,那可是机灵透顶,怎么教出来的徒弟,都这般笨头笨脑的样子……”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头,脸上露出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

陆雪琪微微一笑,缓缓收回目光。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声道:“大竹峰也有不老实的人......”说到后来,不知怎么,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仿佛那声音被夜风吹散了一般。

文敏微微一怔,转过头看了看陆雪琪,似乎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忽地,她也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感慨。最后,她只字不提那人的名字,只是轻轻地拍了拍陆雪琪的肩膀,温柔地说道:“你不要多想了。”

陆雪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下头,陷入了沉默。她的心中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忧伤所笼罩,那些过往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许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身心俱疲,陆雪琪感到一阵困倦袭来。她微微靠在一个不知名的矮物上,缓缓闭上了眼睛,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在半梦半醒之间,她的意识仿佛漂浮在一片朦胧的迷雾之中。她隐约听到一阵很轻很轻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犹如夜风中摇曳的树叶,轻轻地、缓缓地传来。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心中涌起一丝警觉。那脚步越来越近,一步一步,仿佛踏在了她的心弦之上。终于,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她想要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来人究竟是谁。可是,不知为何,那双眼好似被无形的胶水黏住了一般,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怎么都睁不开。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止她去看清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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