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如此倔强!”幽姬轻轻叹息,那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无奈与怜惜。她深知碧瑶的性子,一旦认定了某事,便如磐石般坚定不移。
碧瑶沉默了一下,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而幽姬的目光缓缓移开,轻轻地望向小巷的外头,那里是一片繁华热闹的街景,但此刻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此。
碧瑶又叫了一声:“幽姨!”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与期盼,仿佛想要从幽姬那里得到一丝希望。
幽姬轻叹一声,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碧瑶如此痛苦,缓缓说道:“待一些时日,张小凡脱离了青云,我想办法说服宗主。”她知道碧瑶对陆雪琪的感情深厚,也明白她此刻的焦急。
“谢谢你,幽姨,我知道爹他会听你的。”碧瑶心中涌起一阵感激。她清楚鬼王一直觉得亏欠幽姬,故而对待幽姬总有几分特别。至于到底是为什么,怕是只有幽姬自己最清楚了吧。这份深埋在岁月中的过往,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神秘而遥远。
幽姬的神色微微一暗,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只是那细微的动作藏在那黑纱之中,谁也看不见。就像谁也看不见她内心深处,那因碧瑶的话而阵阵荡开的涟漪。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一个漆黑而肃杀的夜晚,那一个少年决然不顾生死地向那只凶悍巨兽扑去的时候,她在黑暗中,心亦怦然一动!依稀忆起,多年之前,那一个白衣如雪的身影,在岁月的长河中渐渐浮现。就连他们脸上的神色,仿佛也有了几分相似,那是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然。
可为什么偏偏是她,而不是他...幽姬心中暗自叹息,那深埋心底的情感,随着回忆的泛起,如潮水般冲击着她的心房。
※※※
又见青云。
当陆雪琪再一次看到青云山的时候,距离她上次与张小凡、碧瑶、曾书书三人一起下山,已经有数月的时间了。
那青云山依然巍峨高耸,如同一位屹立不倒的巨人,直入云端,仿佛要触摸那无尽的苍穹。山上仙气缥缈,如梦如幻,给这座庄严神圣的山峰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阳光洒在云雾之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宛如仙境一般。
在田不易与苍松道人以及萧逸才商量之后,张小凡暂时被田不易带回了大竹峰。毕竟,在这复杂的局势下,需要给张小凡一个暂时的安身之处,同时也为了等待进一步的裁决。苍松道人和萧逸才则回去向掌门道玄真人详细禀报此次流波山发生的种种事情,再做最终的决定。
而陆雪琪与水月等也随之一道回了青云。自夔牛事件发生后,水月对于陆雪琪与魔教之人的纠葛并没有再提及。陆雪琪心里明白,水月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平日里言辞严厉,但实则内心对她关爱有加。然而,从这件事也侧面看出了,水月对魔教之人的仇恨之深,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恨,源于长久以来正邪之间的纷争与对立。
“为师不知,你下山一趟,到底是领略了不少的红尘之事。不过,如今回来就好好修生养性,莫要在辜负为师了!”水月语气冰冷,仿佛带着一丝责备,但在最后一句,语气却明显缓和了不少,其中隐隐透露出对陆雪琪的期许。
陆雪琪轻声应道:“嗯。”她知道师傅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是担心自己的。
水月深深地看了陆雪琪一眼,那目光中饱含着复杂的情感,有担忧,有期望,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最后,她轻轻抽袖,转身离开,那背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落寞。
小竹峰高耸入云,四面都是悬崖,宛如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曾经在这里度过了无数时光,一度生活的地方,如今再看来却是陌生极了。陆雪琪走在小竹峰的山道上,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像是被这高耸的山峰软禁了一般,无法挣脱。
她一步步缓缓登上望月台,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沉重的心事。站在望月台上,她静静地眺望着远方,只见山峦起伏,云雾缭绕。好似只有站在这里,她才有片刻的宁静,能够将所有的心思,所有的情绪深埋于心底,不让任何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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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山麓的远处,碧瑶与神秘的黑衣女子幽姬正并肩而立,静静地遥望那隐没在白云深处的山颠。
碧瑶的脸色微微显得有些苍白,仿佛大病初愈一般,眉头紧紧皱着,看去人也憔悴了不少。她的神情有些恍惚,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凝望了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慢慢道:“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那语气中满是对陆雪琪的牵挂与担忧。
幽姬面上的黑纱微微一动,转头看了看身边这为情所苦的少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惜。她轻轻说道:“没事的,碧瑶,你别想太多了。水月绝不会为难与她,况且她在这次夔牛事件上并没有参与。”她试图安慰碧瑶,让她放宽心。
碧瑶咬了咬唇,那娇艳的嘴唇瞬间泛起一丝苍白。她忽然道:“我爹呢?”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幽姬道:“宗主今日去河阳城中与新近赶到的万毒门那个老怪物见面了。”她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让她动容。
碧瑶一怔,她差点就忘了,毒神来了,那么秦无炎就一定在。此人阴狠毒辣绝亚于毒神,行事作风更是让人防不胜防,更何况此人诡计多端,着实不得不防。
如果所料不错,此次毒神与秦无炎的到来同样提前了,按照时间推算,不日便是正魔大战。她在心中默默盘算着,这场大战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已经隐隐有了来临的迹象。
她步步为营那么久,这一天终于来了。最近几日,合欢派,长生堂也都会一一前来。百年前的正魔大战终将再现,到底是一雪前耻,还是重蹈覆辙,一切都看今朝。
碧瑶故作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知道爹已经把鬼王宗的主要战力都暗中调到了青云山附近,如果这三位门主一来,他们门下的高手必定也会跟来,那么岂不是我们四大……不,根本就是圣教的实力完全都集中到这里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试图从幽姬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幽姬的面容隐藏在她黑色的面纱之后,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但只听她的声音,依然从容而平静,平缓地道:“不错。”简短的两个字,却仿佛有着千钧的重量。
“不论成败,我都要带走陆雪琪!”碧瑶眼神幽暗,仿佛在黑暗中燃烧着一团火焰,似乎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那坚定的眼神,让人感受到她的决心如钢铁般不可动摇。
可在幽姬看来,这是愚不可及的行为,她的过往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人岂可与天斗,怎能与天争!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个人的力量是如此渺小,如同沧海一粟。
“碧瑶!”幽姬忽然喝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严厉。碧瑶怔了一下,看了看她,心中明白幽姬的担忧,但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下去,转过头看着远方渺渺白云,一时望得痴了。那白云在天空中飘荡,自由自在,却也遥不可及,就如同她与陆雪琪的未来,充满了未知与迷茫。
※※※
小竹峰通往后山的那条山道,陆雪琪已经许久没有走过了。一路之上,但见路旁绿意盈然,那翠绿的树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生命的光芒。鸟鸣阵阵,清脆悦耳,不时从远处传来,仿佛在演奏着一曲大自然的乐章。
迎面而来的山风,轻柔地吹拂在她的脸上,带来了一丝清凉,仿佛能吹散她心中的阴霾。顺着这弯弯曲曲的小路,她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从前。
原来在这里,真的是一切都没有改变啊!就连飘荡在远处,小竹峰山腰中的白云,也似乎和当年一模一样,依旧是那般洁白如雪,如梦如幻。
她曾每日清晨在此处练剑,她喜欢这里的清幽,没有尘世的喧嚣烦恼,没有正魔的纷争纠葛。在这里,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有她与这片山林相伴。
除了修竹,还是修竹。那一片翠绿的竹林,如同一片绿色的海洋,在风中轻轻摇曳。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那些被遗忘的故事。
走着,走着,飞鸟就在她的头顶上盘旋,在大树顶端兴奋地窜来窜去,仿佛在欢迎她的归来。可是陆雪琪的眼神,却渐渐只望向前方,那一片渐渐清晰的,翠绿的竹林。那里,有她的回忆,有她的青春,有她曾经的梦想。
有多少的回忆,凝固在这里!那些与师傅、与师姐妹们的点点滴滴,那些在竹林中练剑的日子,都如同电影般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这里,是她心灵的避风港,也是她永远无法割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