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头支票还是要少开。
“你怎么和我外婆一起回来了？”沈沉原是想顺手洗青菜,顾正青把排骨递给了他。
“其他的都简单，排骨时间久点,先做排骨,要不然最后做排骨其他的菜都凉了。”顾正青掰着蒜，放在案板上拍了两下，他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蒜瓣裂开，蒜皮剥落。
沈沉看了几眼,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顾正青挑了下眉梢：“学着点。”又道：“你外婆不让我跟你说。”
沈沉冲洗着排骨，等着顾正青后面的话，外婆不让说，顾正青既然直接说了出来，那就是他觉得这事需要让自己知道。
“我去看个项目，碰见了你外婆去给你买房子。”
“嗯？？”沈沉转头看他：“买房子？”
顾正青：“嗯，说给你买个婚房。”
沈沉：“房价多少？”
顾正青：“单价四万六，你外婆打算给你买个两室两厅的，八十多平。”
沈沉关上水龙头沉默了，他外婆真人不露相？
顾正青注意着客厅的位置，防止小老太别突然出来了，然后简单的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要帮你外婆找套合适的房子吗？”
沈沉听出了他的意思：“叔叔贴钱？”
顾正青用厨房纸按在排骨上吸水：“嗯，我说过很大方的。”
“叔叔要和我结婚吗？”沈沉问。
“什么？”
顾正青不妨沈沉突然转到结婚上。
沈沉：“不愿意和我结婚，然后出钱给我买和别人的婚房，叔叔确实挺大方的。”
顾正青像是被馒头卡住喉咙一样，噎的心都有些难受了。
他并不觉得帮沈沉贴钱买房子有什么，但是按照沈沉说的，他花钱买婚房让沈沉和别人住，这感觉还真的很操蛋。
顾正青的注意力只放在了中间那句话，没察觉沈沉的第一句话，沈沉说顾正青不愿意。
若是平时，顾正青应该能听出来，这话的意思是沈沉愿意，愿意和顾正青结婚的？
小老太家没地暖，客厅的空调离厨房有些距离，顾正青脱了西装外套，沈沉回房间帮他找了件羽绒马甲穿上。
这样搭配有些奇怪，衬衫领带加个羽绒马甲，不过顾正青颜值完全撑得住，精英总裁的高冷中糅合了居家的温暖。
沈沉帮他整了整领子：“不用买，我到时候和我外婆谈谈。”
顾正青把清理好的鲈鱼放在盘子里上锅蒸：“你说了不就出卖我了？你外婆嘱咐我不能告诉你的。”
沈沉：“我想个别的切入点，尽量不出卖你。”又道：“买房子的事没必要，这里住起来挺舒服的。”
破旧了点却也温馨，左右邻里都不错，出入也方便。
顾正青嗯了声：“你自己考虑好，如果和你外婆说不通买也可以。”过了两秒道：“我不是个小气的人，就算我贴钱了，日后你是卖还是住，无论怎么样都不会索要收回的，这点人品还是有点。”
顾正青没想过和沈沉走多远，沈沉如果出国不再回来，那房子可以卖掉，如果留在b市和别人结婚了，顾正青也不会没品的拿这点钱纠缠。
沈沉切姜的刀停了一会，随后放下刀走了。
顾正青：？？？
锅里的油已经热了，等到顾正青给排骨上色后加上水走到厨房门口，就见沈沉正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放的是小老太最近在看的年代剧。
顾正青把两人刚才的对话回忆了一遍，他说的哪句话有毛病？这小子闹什么脾气？
变了变了，沈沉开始恃宠而骄了，居然敢跟他摆脸色了。
看了眼灶火，顾正青直接走到沙发旁，又看了眼小老太关上的房门，伸手就揪上了沈沉的耳朵。
“给我过来，别想偷懒。”顾正青也不管沈沉疼不疼，直接揪着他的耳朵往前走，沈沉一边护着耳朵一边仓促的穿鞋。
到了厨房顾正青二话没说先踹了一脚。
“怪不得你和诺诺能成为朋友，一个个都是有话憋心里的主，跑什么跑，有话说话。”
沈沉揉了揉耳朵，继续撸起袖子切姜。
顾正青：“说。”
沈沉把切好的姜放到小碗里备用：“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有些烦躁。”
顾正青：“原因。”
“叔叔太大方了，让我觉得自己不过如此。”沈沉解释了一句，似是刚才的烦躁情绪已经过去。
他沈沉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样，都是顾正青的玩玩而已。
虽然，这是一个他知道的现实。
排骨里加的水不多，现在已经咕嘟咕嘟的冒了小泡，顾正青看了沈沉一会，转身又给排骨加了些热水进去。
顾正青之前是个识情趣的人，如果是以前的那些人，他会说些情话，说沈沉是如何的好，他最爱的就是他。
对于顾正青来说，不走心的喜欢可以随口说爱，真的喜欢却难以启齿，只因他们俩是太过缥缈的结局，他不想让自己最后变的人设崩塌，太过狼狈。
“沈沉，你很好。”
气氛有些压抑，沈沉嗯了声。
顾正青的衬衫往上挽了两道，露出了手腕上的表，沈沉在水龙头哪里洗着青菜。
“叔叔今天的场合很重要吗？”
“还好。”
“你戴了我送你的表。”沈沉眼中带了笑意。
“我自己花钱买的。”顾正青。
沈沉转头看他：“不算我送的吗？”
顾正青：......
他沉默了几秒，收回了和沈沉对视的视线，说了个算。
沈沉擦干了手，拉起顾正青的手腕：“不算，以后等我送你别的。”
以后两个字太过遥远，顾正青轻笑道：“行，等你飞黄腾达了，送我一块更贵的。”
小老太原是想着眯个几分钟，谁知道一闭眼再醒来就过了半个小时，她走出来就看到沈沉和顾正青正低头说着什么。
头顶挨着头顶，靠的极近。
“我这一闭眼就睡了半个小时。”小老太边往厨房走边说到。
顾正青吓的心跳都快停了，忙把被沈沉握住的指尖缩回。
沈沉没觉得小老太知道自己和顾正青谈恋爱会有什么，不过顾正青想瞒着也可以。
他一手握着顾正青的手腕，一手利索的帮顾正青摘了手表。
沈沉在小老太到厨房门口前拿着手表放到了门口的餐桌上。
“这表贵，万一掉锅里了就糟了，我给他摘了。”
小老太忙道：“是得摘，要我说正青都不能进厨房，来者是客不说，那衣服万一溅上了油渍实在是划不来。”
沈沉意外道：“待个一天熟悉了？外婆你都改口叫他正青了。”
小老太道：“那咋不行，顾总人好，他不介意我总不好再生分。”
顾正青也笑道：“是的，再生分我可不好意思留家里吃饭了，怕给你添麻烦。”
小老太：“哪里添麻烦了，我都在屋里睡了这么老半天，辛苦你在这里做饭。”
这点小老太是真的过意不去，她原本就想睡两分钟的。
她洗手想接过锅铲，顾正青说不用：“鱼好了，排骨和米饭都好了，菜沈沉也都洗好了，其他的都简单，还有个二十分钟就能吃饭。”
外面电视放着，沈沉也让她去外面看电视，小老太干站着帮不上忙，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去客厅看电视。
时间和顾正青估算的一样，二十分钟两菜一汤出了锅，沈沉把菜端上餐桌，喊了句外婆吃饭。
顾正青擦了手给小老太移了椅子让她先坐。
小老太坐下道：“那行，正青也坐。”
等到三人都坐下，小老太给顾正青夹了块排骨，道：“我也不跟你外道，不管什么总不总的，就拿你当个晚辈看待了。”
顾正青拿碗去接小老太的排骨：“你老把我当晚辈看待就行。”
幸福两个字很常见，沈沉却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
他听着顾正青和小老太聊天，戴上手套给俩人剥虾。
四人位的桌子，小老太单独坐在一边，顾正青和沈沉并肩坐在一边。
顾正青碗里来了一个又一个剥好又沾了汤汁的虾。
一如沈沉喜欢现在的氛围，顾正青也很喜欢。
和沈沉的成长环境不同，顾正青是名副其实被捧着纵着长大的，小时候父母长辈宠着，家里保姆司机伺候着，在外更是同龄人都给三分面子。
他性格好，吃的开，围着他的朋友不少。
只不过后来宠着他的人没了，他也长大了，吃饭喝汤这些他没再让保姆帮忙。
以前谈的那些也会示好的给他盛汤和剥虾，一般顾正青都是夸了两句婉拒掉，或是绅士的帮对方盛了汤。
现在顾正青也说了两句让沈沉给小老太剥虾就好，就是这话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客套，是说给小老太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