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冉指向其中一台，里面是几只熊猫玩偶。
宋遥立刻去服务台换了一小筐游戏币。林书冉接过游戏币，站到娃娃机前，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专注。
她投币，操控摇杆，瞄准，按下按钮。机械爪落下，抓住了一只熊猫的耳朵，然后...软绵绵地松开了。
林书冉抿了抿唇，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没说话，只是继续投币。
第二次，爪子碰到身体，没抓起来。
“哼。”
第三次，爪子什么都没碰到。
“嗯...”林书冉盯着玻璃箱里的熊猫玩偶，她又拿起一枚游戏币，动作比之前更慎重了些。
宋遥站在她身侧，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白皙的肌肤在电玩城的灯光下显得有些不真实，她的眼眸紧盯着玩偶，那执拗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弯起嘴角，觉得这样带着点孩子气的、卸下清冷外壳的林书冉，竟有种别样的可爱。
“要不要我帮你？”他凑近了些，在她耳边问道。嘈杂的背景音下，他不得不稍微提高音量。
林书冉头也没回，目光依旧锁定在目标上，语气带着点被打扰的小小不满：“你来试试看。”
说着，她从那小筐游戏币里掏出仅剩的两枚给他，动作慢吞吞的，看起来还真有点不舍。
“怎么，不舍得给我用？”宋遥接过游戏币，放进一枚游戏币。
“不是......”林书冉手上还紧紧捏着另一枚游戏币，神情有些紧张地看着玻璃箱里此刻正在调整位置的机械爪，那专注的眼神，比刚才自己操作时还要认真。
“看好了。”宋遥声音里带着笑意。
他的操作又快又准，按钮被毫不犹豫地按下。机械爪稳稳落下，不偏不倚地抓住了熊猫玩偶的脑袋。
这一次，爪子没有松开。
“哐当”一声，熊猫玩偶掉了出来。
宋遥弯腰取出战利品。转身递到她手上。“给。”
林书冉看着眼前毛茸茸的熊猫，她抿了抿唇，小声嘟囔：“运气真好...”
宋遥笑了笑，没有说想当初有一段时间为了小说里的一段关于游戏厅的情节，他专门查过不少资料，甚至还跑去游戏厅实地“考察”过几次。
虽然大部分时候还是靠运气，但也算是有点心得。
不过这次一次就中，运气也确实占了很大部分原因。
“怎么，不要？”熊猫玩偶林书冉还没有接过，宋遥只好出声提醒。
“要...”林书冉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伸出双手，轻轻地、几乎是小心翼翼地从他手中接过了那只熊猫玩偶。
“谢谢...“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几乎要被电玩城的喧闹淹没。
宋遥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此刻的林书冉完全不见了平时的清冷，连耳尖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校花大人平时的高冷跑哪去了？不会平时是在欺骗我等凡人吧。
“还想玩什么？“宋遥轻声问，
林书冉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指了指旁边的太鼓达人：“那个。“
她抱着熊猫玩偶走到游戏机前，动作比平时慢了些。在等待游戏加载的时候，她时不时低头看看怀里的熊猫，用手指轻轻整理它的耳朵。
轮到他们玩的时候，林书冉犹豫了一下，把熊猫玩偶小心地放在旁边的座位上，还特意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熊猫能“看“到屏幕。
开始游戏后，宋遥注意到林书冉的节奏感其实很不错，但她的注意力似乎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旁边的熊猫玩偶，导致偶尔会错过几个音符。
“它又不会跑掉。“宋遥趁着节奏间隙，忍不住侧头打趣道，声音带着笑意。
林书冉正专注于下一个音符，闻言愣了一下，手上动作一慢，又是一个“Miss”。她随即微微鼓起脸颊，带着点被看穿心思的羞恼，声音却没什么威慑力：“我、我只是在检查它坐得稳不稳。“目光却有些闪烁，不敢直视宋遥。
不是吧，怎么这么可爱啊。
这个借口实在太过可爱，宋遥忍不住笑出声来。林书冉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去专心打鼓，但微红的脸颊出卖了她的心情。
一局结束，成绩不算顶尖，但也还不错。林书冉轻轻呼了口气，第一时间不是看分数，而是伸手把座位上的熊猫玩偶又捞回了怀里，紧紧抱住。
他指了指旁边的投篮机，“要不要去试试那个？说不定你很有天赋。”他记得他要多运动，这投篮机也算吧？
林书冉看了看投篮机，又看了看怀里的熊猫，点了点头。
来到投篮机前，林书冉再次面临“安置”熊猫的难题。她看了看略显狭窄的投球区，又看了看怀里无辜睁着黑眼圈的熊猫，最后目光投向宋遥，带着点求助的意味。
“我帮你拿着？”宋遥伸出手。
林书冉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把熊猫递了过去，叮嘱道：“拿好。”
宋遥郑重其事地接过，学着林书冉刚才的样子，把熊猫抱在怀里，还煞有介事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林书冉看他这副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下，这才转身拿起篮球。
事实证明，系花大人并非全能。
投篮这项运动显然不是她的强项，篮球不是砸在篮筐上弹飞，就是连篮板都碰不到，偶尔投进一个，她还会下意识地回头看一眼宋遥。
或者说，看一眼宋遥怀里的熊猫，那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快看，我投进了”的小小炫耀，虽然立刻又板起了脸，恢复清冷模样。
宋遥抱着柔软的熊猫玩偶，看着场上那个因为运动而脸颊泛红、发丝微乱，偶尔投进一球会眼睛发亮，投不进会微微蹙眉的林书冉，感觉今天的经历实在有些梦幻。这个女孩，似乎每多了解一分，就多一分的吸引人。
投篮游戏在林书冉手忙脚乱和宋遥的暗中放水中结束。林书冉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气息也有些微喘。
她走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从宋遥手里接过熊猫玩偶，紧紧抱住。
“这么喜欢？”宋遥看着她对玩偶珍而重之的模样，忍不住再次问道，这次带上了更多的好奇。一个娃娃机的玩偶而已，虽然可爱，但似乎不至于让她如此在意。
林书冉把熊猫抱得更紧了些，脸颊贴在柔软的绒毛上，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过了一会儿，就在宋遥以为她不会再多说的时候，她才抬起头，目光有些游离，不敢直视他，用更小的声音补充道：“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
他看着她微垂的眼睫，泛红的脸颊，以及怀里那个被她视若珍宝的、其实很普通的玩偶，忽然明白了什么。
今天的林书冉，卸下了所有防备，露出了内里最柔软的部分，说出去谁又会相信呢？
那个高高在上、清冷如雪的系花，会有如此不同、如此动人。
如此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