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点，网吧的蓝色荧光映照在陆沉的帅脸上，此刻陆沉只想说，奶奶滴，简直是帅爆了好么兄弟？
虽然说想象中百来号人在自己的统帅下劈里啪啦一顿操作，然后EP拳打南山热歌榜，脚踢北海资深歌手的场景没有实现。
但是，顾凯愣生生在两天里给自己集结了整整他娘的五十多号人，自己现在的这家三十多台机子的小网吧压根都坐不下，索性把除了有人的机子外全都包下来了，剩下的由小头头带着去隔壁网吧。
刚碰面的时候陆沉还惊讶来着，问顾凯哪淘来的这一堆年轻小伙子，还这么有纪律性。
顾凯依然一脸浅浅笑意：“哦，当时我也没办法了，就挨个网吧去问有没有人愿意帮忙刷评价，然后跳出来几个小伙子就把我围了，本来以为是老板要教训我，都准备找机会跑路了，没想到几个小兄弟上来就递烟，一脸热切的表示人有啊，多得很呐，问我是不是刷了真给钱。”
嗯，还得是学生好啊，不嫌弃价格低又有干劲。
陆沉非常感动，决定把原本准备抄两本刀人小说的计划提前，必须要让小伙伴们感受到自己的热情。
回头一望，黑压压一片全是自己的人，这感觉......爽呐。
嗯，就是旁边这熬夜打传奇的哥们有点吵闹。
看着大家渴望奉（金）献（钱）的坚定眼神，陆沉豪气顿生，大手一挥：“兄弟们，今天包夜算我的！”
“陆哥太帅了！”
“我爱你陆哥！”
“陆哥我是男同，我有痔疮，我今晚一定好好报答你！”
属实有些过于热情了，报答就duck不必了，给哥们振刀都吓出来了。
伸手拍拍顾凯的肩膀：“老顾啊，包夜一人是十五不？你说咱们这么多人网管能不能再给打个折？”
顾凯默默指了指柜台上一块手写小黑板，上面写着：“包夜涨价至18/晚。”
“什么？！简直是危言耸听！”
经过一番友好的交流，还是维持了包夜十五一个人，倒也不是陆沉抠门，问题是手里余钱不多了。
这群活力旺盛的小伙子，到时候万一私房钱不够付尾款，那除了社会性死亡之外，还容易触发2V50八角笼隐藏机制。
毕竟刚刚在钱袋子安风面前吹完牛皮，转身带着人来网吧刷评论让付钱属实有些尴尬，纵使陆沉脸皮厚也没好意思叫。
陆沉把西祠胡同、天涯、猫扑、榕树下几个论坛的界面并列排开，搓了搓手。
“每家灌五千条！”他兴奋地敲着桌子，“我们要让2002年的互联网，一夜之间被哥们的“浮光”刷屏！”
顾凯看着陆沉的兴奋模样，有些担心道：“老板，预算只够买两万条，分散到四个平台，会不会太薄？”
“老顾，你知道2002年的华语乐坛还缺什么吗？”陆沉压低声音，眼里闪烁着一种名为“老子是重生者”的自信光芒。
“缺钱？”顾凯淡定地喝了口矿泉水，准备迎接自家老板的抖机灵时刻。
“缺我！”
陆沉噼里啪啦敲键盘，完善着等下的水军文案。
“听完《此生不换》，我妈问我为什么跪着擦键盘！”
接龙：用《安河桥》歌词写分手短信，楼主先来——“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童话镇》其实是黑童话？细思极恐剧情分析！
发完第一波，看着陆沉这波新晋水军们从QQ群内复制文案，投入到伟大的刷帖灌水事业里，陆沉仿佛看到自己登上了《当代歌坛》封面。
伸手拍拍顾凯的肩膀，“这波啊，叫降维打击！”
“这些门户网站就像战国七雄，而我们——“我们大秦的兵力足以同时攻打六国！”
陆沉突然中二拍桌，吓得旁边包夜打《传奇》的大学生一哆嗦，探头骂了句：“13号机小声点！“转头继续在《传奇》里砍稻草人。
网吧角落传来不满的嘘声，但是鉴于对面人多，倒也敢怒不敢言。
收银台后的网管小妹噗嗤笑出声：“帅哥，你这卡里就剩十几块了。”
“战略储备金懂不懂？“陆沉扒着隔断探头，“妹子，借支笔，哥给你讲个烽火戏诸侯互联网版......“
顾凯及时把他拽回来，递上自己整理的Excel表：“统计过了，西祠胡同、天涯、猫扑这三个论坛的夜活量......”
“等会！“陆沉突然盯住角落里的黄毛青年，“兄弟，你刚是不是在'榕树下'发帖？”
没等对方回答就蹿过去，“要不要兼职？发一条内容给五毛，很划算的！发两条网费就挣回来了。”
“神经病啊！“青年吓得辣条都掉了，“我特么在写退学申请书！”
摸摸鼻子，陆沉在青年的怒视中讪笑着走回电脑，亲自投身于伟大的灌水事业。
凌晨三点的网吧人少了一些，不过有着陆沉一拨人的存在，气氛仍然火热，毕竟帖子也不能连着来，陆沉让大家玩会游戏发会儿帖子，高兴的新晋水军们直呼陆沉通人性。
陆沉正叼着烟继续想着新的话术内容，毕竟那么多条总能不能用一样的话术，哪怕加上了互动盖楼环节，目前的话术重复率也还是太高了。
但这也没办法，一条五毛只是劳务费，并不包括自己想句子这一项服务，总不能让大家高喊“陆沉牛逼”狂刷五百条吧？
嘶，莫名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正思索间，顾凯突然扯掉他的耳机线：“版主开始删帖了。”
“什么？？！！”
“朕的天下！！！”
看着帖子一条条被删除消失，顾凯索性叫来水军结账，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吧。
半小时后，战报惨烈。
西祠胡同：帖子秒沉，仅存的几条内容也被淹没在《传奇》外挂交易帖里。
天涯：所有内容被版主当广告删光，附带封禁警告。
猫扑：最热门的回复是——“这歌名怎么一股矫情味儿？”
榕树下：文艺青年们集体无视，继续讨论海子和顾城。
顾凯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给翻看着论坛一脸蛋疼的陆沉点上：“老板，我们好像被降维打击了。”
陆沉：“......”
我爱说实话，咱就喜欢花钱在互联网上打点小水漂，就是玩儿。
顾凯思索片刻，灵光一闪：“要么咱们花钱找版主买版面？”
“对！找被删帖的广告主联盟！”
一阵噼里啪啦，在QQ群里找到一群同样被版主制裁的“水军失业者”们，陆沉激动的扣字。
“兄弟们！”陆沉激情演讲，“我们集资买通版主！让音乐区的版主轮流置顶我们！”
过了一会群主冷漠回复：“滚，我们是卖壮阳药的，不搞音乐。”，然后就把刚刚入群十五分钟的陆沉踢出了群聊。
顾凯：“......”
陆沉：“......”
“有点问题，帖子都没了，但是问题不是很大。”
陆沉做沉思状，“其实吧也不是没收获......各论坛就像各省，有不同口味。”
“就像榕树下爱散文，天涯好时政，猫扑玩接龙......”
“什么？”
“老顾，听说过车同轨书同文吗？”
陆沉清清脑子，一边重新打字一边道：“你看这几个论坛只有猫扑没删咱们的内容，就是因为符合主题的风格，看起来没那么歪楼，版主不确定自然也就不删帖了。”
“你看啊，西祠胡同流量散，游戏玩家多。那么就这样来。”
“通宵刷级必备BGM！《安河桥》的旋律砍稻草人都TM带悲壮感。”
“陆沉的《爱情转移》约等于失恋战士复活币，墙裂推荐。”
......
“天涯主要是时政八卦，版主筛得严，不能抖机灵，数量也得少发一点。”
“《爱情转移》，一首能让人想起来那段青涩爱情的歌。”
......
“猫扑恶搞接龙文化盛行，原本的那几句完全够了，咱们玩得起就行了，多带带节奏。”
“榕树下朝着“《安河桥》意象分析：桥是通往乌托邦的隐喻吗？”这类内容上靠，总有文青患者会自己钻进来的。”
“后面再找些人试着发一些，慢慢来吧。”
陆沉朝着顾凯示意，聊完看着空荡的网吧，索性两人也就下机回家。
阳光微熹，两人蹲在马路牙子上啃煎饼。
陆沉叹口气，“老顾啊，还是得找人灌水啊，最好是按照咱们刚刚讲的，按论坛去大批量全方面的灌。”
顾凯从兜里摸出仅剩的几张票子数了数：“按现有资金，咱们只够发800条了。”
陆沉顿了顿，补充道：“其实吧撒胡椒面式的灌水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毕竟胡椒面也是面。“
赶早的环卫师傅拿着大扫帚毫不留情地扫过他们脚边。顾凯拎起脚边的公文包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该说自己倒霉还是幸运。
被迫离开京城前碰见这么个活爹，明明电影拍的那么好，转身又跑来发专辑，想想准备稍微劝一下：“老板，要么我们还是先找个办公——“
“车同轨！书同文！“陆沉突然站起身，拿着煎饼的手朝着初升的太阳高高举起，吓得路边正舔毛的野猫炸毛。
“互联网终将一统！”
不远处公交站牌下等车的学生们瞅瞅陆沉二人，默默往远处挪了挪。
作为贴身秘书，职业操守让顾凯站在原地，忍住想要掉头跑路的强烈念头，低头咬了口煎饼，无视掉路过小姐姐看自己的复杂目光。
累了，毁灭吧。
要么自己直接给这货带去挂个精神科急诊算了。
PS:虽迟但到，眯一会去聊个方案，俺没偷懒，晚了是在准备等下要用的资料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