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来了，不来点好酒？”玖重楼意有所指，视线停在破碎玻璃柜里的酒杯。
红眼酷似刻板印象中的吸血鬼，苍白的皮肤、猩红的眼睛、俊俏的外貌，以及贵族的气质，这让他在人类女性里无往不利。
鲜有人类女性能拒绝和他玩小游戏，输家自喝一杯酒的请求。
尤其是和红眼玩游戏，永远是五五开，不用担心自己一直输的情况。
玻璃柜上的酒杯都嵌入【游戏赢家血液会自动转移至酒杯中，直至酒杯处于满盈状态】、【血液置于酒杯时，其原有气味变成醇厚的葡萄酒香】等等规则。
对红眼而言，无论是人类喝下自己的血，还是他喝下人类的血，都能达成致死的目的，只不过过程相对更有趣浪漫一些。
红眼干笑两声，毫不怀疑玖重楼在给自己下套：“我的血您哪看得上眼，还是来点人类的酒吧。”
说罢，他弯腰从吧台下的暗格里掏出一瓶红酒，殷勤为两人倒酒。
红眼倒完酒，发现说话大喘气的手下不仅还敢在这里，还敢用十分意外的眼神看自己，不禁恼怒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出去，没见到我和贵客有要事商谈吗？！出去的时候给我挂上禁止入内的公告牌！”
目送手下滚蛋，红眼又再度变回好脸色，搓搓手：“不知两位来这，是有什么事？”
说话时，红眼不忘多看姬墨两眼，暗暗记下这张脸。
三川新人了？啧，能被这个疯婆子带在身边，估计是重点培养对象，又得多记住一张脸。
“我们想要死亡教会的信息。”玖重楼见红眼面露难色，似笑非笑：“可别和我说你不知道。在没成诡异之前，你的种族就在追随【死】之支柱。”
原诡和后天转化成诡异很好区分，看他们与人类相似度，大致可以判断出来。
红眼在成为诡异前，还真是一只吸血鬼。
所有具有不死性的本土种族，皆是【死】的信徒。
“嘶，死亡教会啊，我以前确实是它的信徒之一……”红眼小心打量着玖重楼脸色，小心说着下半句：“可那是以前，我早就退出了，真的！那教会又不赚钱，还一直叫我拿钱填无底洞项目，我留着干嘛！”
殊不知，两人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玖重楼瞥了眼姬墨，眼神示意他问下去。
“你投钱过的项目是做什么？”姬墨顺势问道。
还真是带新人啊。红眼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也不敢怠慢姬墨：“就，造点和死亡相关的东西祭拜，希望给点回应之类。”
“谁给你们回应？”姬墨顺势问道，“是那位支柱神【死】，还是你们制造的死神？”
红眼看姬墨的眼神瞬间惊讶起来，忍不住看向自己真正害怕的玖重楼，发现她也是一声不吭，仿佛默认姬墨的提问般。
玖重楼给陈朱珠等人讲的故事里，少了【生】、【死】支柱神的下落，但曾经单独给姬墨讲的版本里包括这一项。
在虚蚀降临之前，是不存在轮回一说。
普通人死后灵魂会自动消散，超凡者死后灵魂会停留在现世，要么等到自我消散，要么寻找寄宿体。
所谓不死族，便是肉体失去生机，却还能继续行动的生命。
不死族认为，若不是【死】的仁慈，他们早该死去，而不是能够继续使用这具不死化后的身体正常生活。
而自虚蚀降临，【死】了解到轮回的概念，并受到【空间】、【时间】救世方式影响，也做出了自解自我，为后世争取机会的方式。
【死】已死，而众生拥有了轮回。
但和【空间】轰轰烈烈的死亡不同，【死】得悄无声息，除了部分被提前告知的神明，几乎无人知晓祂的离去。
和其他三位支柱神不同，【死】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形象，你信与不信，祂都不在乎。
祂的死反而一直瞒下来。
从一开始，姬墨就将【死】之支柱，和诅咒自己的死神区分开。
至于众生凭空获得轮回权力？
在当时大量不同而超前信息冲击下，你真的能分辨究竟是不曾有轮回，还是传闻中人死后，灵魂滞留在人间不是特例？
口口相传下，许多人以为轮回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有的概念。
红眼属于不知道情况【死】之支柱死去的诡异，所以他惊讶之后是无所谓，大大方方说出来：
“是的，死亡教会试图制造出平替【死】之支柱的存在。毕竟那位一直都不回应信徒，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反正那时候大家都在虚蚀里大捞特捞，试图捞到自己需要的信息，我们为什么不能从中捞到想要的造神信息？”
姬墨和玖重楼对视一眼，不觉得红眼的理所当然是装出来的。
只是想制造赐予诡异轮回机会的死神，确实是一件不值得特意隐瞒的事情。
联系红眼刚刚说过早就退出了这句话……
“你离开的时候，制造死神的项目主要目的还是给诡异正常死亡方向上？”玖重楼狐疑。
虽然以规则界几乎没有贸易需求的情况，红眼是最杰出商人诡异的含金量掺了水分，但多少也能证明他比寻常诡异心眼更多这件事。
“他们真造出来了？”红眼也听出不对劲了，主动爆出底：“不对啊，如果造出来有成功轮回案例早就大说特说了……等等，不对，就算真成了，你们可以轮回，找那玩意做什么……”
红眼逐渐品出怪异的地方，眼底的惊悚越发凝实。
三川裁缝铺的人虽然心高气傲，但很少主动找事，最多正面说话时难听点。
敢说这件事，就意味着一定有某些线索或者猜测。
“嘶，你别告诉我，教会拿死神当神风，去撞唯凡界了……”
说到最后，红眼声音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可太了解三川裁缝铺的人，一直把斩草要除根挂在嘴边，真发生了，自己这个前教徒也跑不掉。
“现在我收回我是前教徒这句话还来得及吗？”
“视你给的情报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