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社会上，人一旦出现前科，人们就会有怀疑的眼光审视此人。
在超凡界也是如此，一旦势力通过特定方法完成灭世计划，再遇到类似的灭世方法，首要想到的势力便是他们。
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的意思。
他们都怀疑当年的死神降临事件，也是死亡教会搞的鬼。
哪怕当时没有搜到任何证据也是这么想。
“七百年了，哪怕不靠虚蚀，想也该想出一些技术改进方法，至少要解决每次召唤后存在残留物证明。”
关于当年的事件，玖重楼远要比身为受害者的姬墨了解更多。
“死神的降临本来就莫名其妙，事后也没有任何证据指向缘由，本身也是一个疑点。”
“以死神现在的状态，本就不可能依靠自身，做出精细化的计划。”
“让一个傻子悄无声息偷到某样东西，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掩耳盗铃。”
“但他做到了。死神接近唯凡界边境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姬墨适时否决这点，顺着话题说下去：“所以，在唯凡界没有察觉的角落，甚至是死神都不知道的地方，有帮手在帮他。”
“对。”
但如果以上内容都成立，又会陷入另一个问题。
死亡教会图什么？
在玛拉的世界，尚可以说是找一处世界做试验场，无论被不被发现，本地人都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没能力向规则界报复。
但唯凡界不一样，死亡教会的阴谋更容易败露不说，还容易引起两界大战。
一经发现，作为小众教派，直接全员被推出来当和解祭品也很正常。
姬墨眉头紧锁，在记忆里翻找和死亡相关的信息，试图拼合出线索。
灭世、大量死亡、规则界……
等等！
“小玖，末神的话可信吗？”姬墨目光炯炯。
“……虽然祂不再是三川的神明，但在我们收集完其余五界的界瓶碎片以前，都不会对我们动手，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姬墨直接忽略末神想吃最后一队的想法，确认道：“还记得末神留给我们的忠告吗？”
“当年的死神，是有界故意往唯凡界引，至于线索，好好思考下，如今哪一界必须扩张领土？”玖重楼记得每个字，背完一遍，恍然大悟，“末神早就知道了死亡教会的情况。”
虽然末神基本不会主动离开末神界，其界的人类势力又费拉不堪，对外情报收集能力很低。
但不要忘了一件事，每隔几十到上百年，末神界便会吞并掉部分确认无生命迹象的世界。
死亡教会的实验世界肯定不止一处，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恐怕还有不少受害世界。
只要末神曾吞并其一世界，便能揣测出一些可能性。
不要小看末神的追溯能力，越强大的神，其权柄包含的概念越多，本身也越接近于全知全能，即最初的造物主。
“如果换个角度思考，死亡教会种种召唤，为的不是教会的最终目的，而是为了规则界……”
姬墨分析着，动筷子的动作都停下来了，说道：“死亡教会只是负责召唤死神，规则对受害世界浸染不深，即使死了很多人，其人命也不算在他们头上，理论上是无法获得增幅。”
“假设诡异们能绕过唯有死在所属规则领域的生命，才能强化自身的底层逻辑，有的是比召唤死神更轻松的屠杀方法。”
“假设不能的话，那他们召唤死神，必然是想借助他的力量，突破些什么？”
“……唯凡界。”玖重楼冷不丁接话道，“当时死神的降临和逃逸，都对唯凡界的空间封锁造成严重损害，那段时间外界人偷渡进来的情况格外频繁。”
死神降临事件的影响比表面上还要深远，不仅是一座城市的人死亡，还有诸多衍生超凡事件。
节目开始前，玖重楼交付姬墨的任务，十有八九就是当年留下的问题。
死神凭一己之力，给超凡对策局增加了和每年穿越者受害者案件不分上下的业绩数量。
“这还是唯凡界存在超凡压制的前提。”玖重楼比谁都懂手头超凡事件暴增时的绝望感。
超凡禁止，是唯凡界第二特征。
不知缘何，唯凡界会平等抑制所有发展路线的超凡力量，让普通人难以觉醒变成超凡者，让超凡事件难以覆盖现实，让外来超凡者实力十不存一。
这也就是为何唯凡界的人只有到外界，才能激发那逆天的天赋保底。
能在唯凡界自动觉醒的本地人，未来都不可限量，都是九阶超凡者的预备役，意味着连唯凡界的底层逻辑都无法阻止他的变强。
也正是因为超凡禁止，官方才敢开放海关，允许外界人在唯凡界自由行动。
那搅动江面的控水力量，到了唯凡界，你能让热水壶里的水自动飞到杯子里，我都算你厉害。
这也避免了那些对普通人脆弱性没有半点逼数的非人生物，在接触普通人过程中，不会因为拥抱之类的正常社交行为，直接活活把人弄死。
唯凡界，唯凡唯凡，唯有凡人，超凡禁止。
可惜的是，禁止超凡的能力并不能带出界外。
好在唯凡界本就是世界破碎后最大的碎片，纵使唯凡界没有吞并其他小世界的想法，其面积没逊于其他界多少。
同时，如果本地人已经觉醒超凡力量，唯凡界的超凡禁止效果在其身上就会自动失效。
这也导致了唯凡界在本土作战的优势无限大，是其他界都不愿意啃的硬骨头。
姬墨也想到了这点，“这么一来，逻辑就通顺了。”
“首先是诡异的先天性缺陷：离开规则领域，其力量会大幅度削弱。
所以他们侵入其他世界，更多像是染色一样，一点点的浸没到该世界同类型建筑群里，通过少量致死，慢慢积蓄力量到规则领域能够展开。”
“但唯凡界不同，外层存在空间封锁，对内存在超凡压制。”
“诡异正常入侵其他世界的方法，在唯凡界是不起作用的。”
“所以他们需要先借助外力，破开外层的空间封锁。死神降临事件已经向他们证明，这个思路是正确的。”
“上次降临除了是试探以外，应该还有没把握解决超凡压制的想法，所以先破个口子，让其他感兴趣的势力探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