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花的假期不叫作假期，那叫做休眠期，是生物规避粮食短缺现状的无可奈何选择。
距离发薪日还有几天时间，玖重楼慷慨表示今晚薪水就会入账，有问题可以在群里咨询。
所有人满怀期待地摸完最后一轮岗——玖重楼知道大家假期工资将双至，一时激情难抑，干脆回到最初的播出状态。
旧节目内容循环播放.JPG
中途玖重楼还点了外卖大餐，招呼大家来吃。
陈朱珠习惯性边计算卡路里边吃，望着空荡荡的主持台，和两个也放松下来的外援们，有些担心热线突然响起。
“今晚不会有求助者。”玖重楼仿佛看穿陈朱珠所想般，随口一提。
如她所说，一整晚都是风平浪静，除了玖重楼以外所有人，也在吃大餐时收到工资入账的短信。
事实证明，人的眼睛可以像是灯泡一样亮，前提是工资条后面的零够长。
玖重楼留下做最后一次设备检查，顺便挂个节目公告。
虽然热线电话是不打算接了，但播出权限也不能浪费，24小时循环播放普法知识，并告知观众将于一个月后正式重播，当天节目会开放热线电话范围，仅用于回答普法知识。
陈朱珠便和游天定一同乘电梯离开。
电梯中，陈朱珠余光瞥了眼低头玩手机的游天定，心里总萦绕着某个念头。
和自己不一样，游天定似乎始终融入不了节目组的氛围。
除了拿到工资时那份喜悦是共通的，其他时候他都像隔着一层壁垒，就差写着非工作要务请勿找我。
她犹豫再三，还是轻声问道：“游大叔，你觉得……节目组怎么样？”
“还不错。”
“真的？”陈朱珠狐疑。
“虽然上班时间和工作内容不太稳定，但工资够多，这已经是很多公司做不到的事情。就算不交社保这点，也有额外补贴发放，不是问题。”
游天定这老油条脸上挂着标准的笑，心里真实想法却是节目明摆着是富二代的玩票，开心归开心，但太不稳定。
他只盼别应了那句老话，不怕富二代败家，就怕富二代想创业。
不过看节目组这精打细算的劲儿，老板玖重楼心里应该还是有数的。
“可我总觉得，”陈朱珠斟酌着词句，“你好像……呃，节目和社交分得很开？”
游天定闻言，侧头看了她一眼，大概懂她想说啥了：“给你个建议，别太认真。你我都是打工的，混不进核心圈子，期待太多，最后失望的只会是自己。”
陈朱珠徒然睁大眼睛。
“你和我都是因为被三川救了，才决定加入节目，而不是官方，本身就有抱着欠了个情，以此还债的想法。”
这世间，钱最好还，总有办法凑得出来，但情嘛……
而姬墨还好，玖重楼那副爱答不理，又肆意妄为的模样，总是让他控制不住联想到那狗屎世界的贵族。
所谓神明，和人类贵族又有多大区别？至少游天定尚未找到区别之处。
他能做且愿意做的事情，就是按照要求上班工作。
“况且，想加入三川核心圈子，起码得六阶，你我真的有机会吗？”游天定反问。
两人不再是什么也不知道的超凡小白，也知道唯凡界的气运只能保证在七阶以下时，非跨越式境界时升级如喝水般简单。
3升4是一个槛，砍掉了起码一半的唯凡界人。
6升7又是一个槛，砍掉起码九成唯凡界人。
玖重楼先前说过六阶是正式加入三川的门槛。
换种说法，也可以解释为给无法晋升七阶的人一个名誉三川员工的机会。
这真是还在二阶停留的陈朱珠该思考的事情吗？
见陈朱珠在那抿着嘴想反驳词，游天定也不想说太多，两人经历过的穿越事件和已有人生经验几乎没有重合之处，试图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彼此，除了令对方不快外，没有任何用处。
叮，电梯抵达一楼。
游天定大步离开，丢下一句话：
“我现在不奢望其他，只希望好好陪我妈到老。就当是我求你，把我当做普通打工人就好。”
……
第32层楼，节目间内。
姬墨望着出口的方向有一小段时间。
玖重楼也差不多搞定节目公告，啪的一声，重重合上设备盖：“人都走了，你还想听什么？”
以两人的境界，莫说是三十二层楼高度，哪怕是这座城市范围的风吹草动，只要想听也是能够从万千声音中辨别。
“有些可惜。”姬墨收回视线，“两个人的缺陷都很明显。”
陈朱珠心向三川裁缝铺，可惜不喜欢战斗。没有经历过血与痛的超凡者，纯靠气运庇护带来的升级速度加成，很容易在第四阶时卡一辈子。
游天定倒是战斗能力不错，可惜觉醒过程导致他谁也不信，谁也不亲。
等到他母亲寿尽，恐怕会变成一只孤狼，没有人能束缚他。
“创业团伙最后因种种理由，各奔东西的剧本不是很常见？”玖重楼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都是成年人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不经历点磕磕碰碰的磨合或者离开，真以为自己是在玩经营小游戏，忠诚度满了就不掉啊。”
“别说这个节目了，当初三川建立时，内部矛盾也挺多的，那时能统一方向和邀请神加入，全靠打服的。”
“嗯？”这种事姬墨还是第一次听说。
“骗你干嘛。”玖重楼顿了顿，解释道：“很多神都是一边喊着‘说了这个世界已经完蛋定了，我不想再挣扎’，然后被从隐居的地方拉出来，不肯就打一架然后让神走，过段时间又找上门再打一架……直至对面受不了挂了名誉闲职！”
姬墨有些好奇：“都是谁？”
“……受害神挺多的，具体就别问了，反正不会有神承认的。”不知为何，说到这里玖重楼的语气反而有点幽怨：“但那时，受害神确实多到始岁天君不得不找个借口，平息神怨。”
“借口？”
“大部分受害者都活得比祂久，忍一忍，未来有的是机会在坟前蹦迪。”
姬墨：“……”
姬墨：“最后都蹦迪了？”
“那倒没有，能被拉进来的神至少精神状态是正常的，祂们只是找不到咽下这口气的理由，后边磨合一段时间后，也算是心悦诚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