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刚收集来的【虚蚀】封入神像中，玖重楼顺手查看近日检索的结果。
瞟了一眼，直接彪了句“什么玩意”。
她输入的关键词明明是某个文明男女通杀的服装，怎么吐出来的是刽子手的制服信息。
这么个通杀法是吧。
嗯……好像也不是不行？
玖重楼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想法。
虽然自己肯定是不会穿，但可以做个男款骗姬墨穿啊。
“不过，这个人类文明发展史还真是复杂。”玖重楼小声嘀咕着。
如今唯凡界的社会状态是存在参考对象。
三川裁缝铺在无数已知的异世界文明变迁历史中，挑选出一个认为最适合人类的文明发展史，揣摩其文明的立足点和转折点，将其复刻在唯凡界。
例如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思维概念。
例如人要务实，信仰也要务实，要童男童女的玩意就是妖邪，会降雨回春、帮助人民的就是善神，可以以此立庙。
三川诸神甚至还讨论过，参考文明里有两条汹涌无比的长河，每到泛滥期就会狠狠抽打当代王朝，让其民不聊生，愤而起义，其皇帝再昏庸也得写罪已诏，老实夹着尾巴来年好好治理河流。
同时，想要治理这两条河流，不是几个城市组成的小国就能解决的问题，需要更大体量的人类王朝去统一调配人力物力，促进了人类社会的融合。
即便这两条河流如此抽打河岸两端的城市村庄，那个文明的人仍亲切称呼其中一条河为母亲河。
由此，诸神琢磨着这一点是否需要复刻，把数条大河拧成一条巨河，重现这一历史发展要素。
讨论许久，诸神得出的结果是不需要。
祂们差点忘了，参考文明是唯物世界，但唯凡界只是看起来是唯物世界。
唯凡界原有的几条大河深度、流速以及河流量已经薄纱参考文明的母亲河，且泛滥起来更不稳定，因为存在水生超凡生物在搞事的特殊情况。
在祂们讨论的时候，就收到一道加急救助祷告，其中一条大河已经水淹了好几座人类城市。
“检索到什么了？”
姬墨见玖重楼拿到信息后便呆愣原地，还以为是检索到重要情报，凑过来一看：“刽子手制服？”
“你知道？”
“《物质性与死亡观演变》选修课里，有谈及这方面的文化变迁。”
啧，忘了他是考古专业。
玖重楼大失所望，将纸揉成一团，塞进衣袋：“既然你选修课老师对死亡和衍生文化研究这么深，要不抓来帮我一起找资料。”
根据事后复现的景象，玛拉口中提及的祸神果然和诅咒姬墨的死神是同一个存在。
邪教的召唤仪式又让他们怀疑另一件事。
当年死神降临究竟是意外，还是死神被引诱过来？
玖重楼需要一点时间调查邪教的背景。
姬墨哭笑不得：“那你还不如指望虚蚀给你吐答案。”
“啧，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我们的世界太年轻，才如此抵挡不住虚蚀的诱惑。”
她检索过的种种世界文明史，人家的神明时代动辄以万年计，即便是精灵这样的眷属种族，也拥有数千年的历史底蕴。
但这个世界呢？
玖重楼敢说，算上众神时代，前后加起来三千年都够呛。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世界才刚刚起步，几乎一无所有，才会如此轻易着迷于虚蚀的信息。
“不是每个人类都有足够的时间去等待自己愿意长大，”姬墨轻声说道，“文明，也是一样。”
“或许吧。不谈这些破事了，晚饭是肯定来不及了，夜宵吃什么？”
……
七月还未过半，夜晚户外气温就已经拔高到酷热难忍的地步，回到局里的夏宇擦掉顺着眉骨滑落的汗水，和路上的熟人打了声招呼。
原先夏宇招惹三川裁缝铺的风波似乎已经揭过，他又成为备受喜欢的小辈。
“这个点还不回家吗？不早点睡的话，小心长不高。”
“我有事要找老师，找完就回去。”
“天明啊……他刚开完会，好像说要去医疗区看望病人，你现在去那边，说不定还能碰上。”
夏宇闻言，转身便往医疗部走去。
能让超凡者重创的伤口，寻常医疗设备基本无用，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每个分局都有对应的医疗区，以应对特殊状况。
医疗区大部分时候都很冷清，透明全知般的情报网最大可能降低伤亡率，高阶超凡者又自带恢复能力，导致要么没什么病人，要么是一次性送进一支或者多支执行小队，忙得不可开交。
在夏宇印象里，最近确实有一位前辈受了重伤。
他走近病房门前时，恰听见前辈有些虚弱却带笑的声音：
“天明，你还是没放弃替代神明的想法吗？”
夏宇脚步一顿，停在门外。
“或许吧。”这是邓天明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倦，“但眼下，我更希望这份力量有人能接得住。”
“所以你带他来了……是夏宇那孩子吧？他已经在门口了。”
门内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随后，前辈提高了声调：
“别站在外面了，进来吧。”
夏宇一愣，知道躲不开了，小步挪到病房里，注意到前辈靠在床头，虽然气色不佳，目光却依然清明。
前辈是少见的淡黄色眼眸，但不是先天，而是被能力浸染的结果。
前辈的能力是【黄昏之眼】。
在许多世界传说中，黄昏是具备神秘色彩的时间分界点，是正常与超凡暂时混淆的节点，人们很容易在黄昏时看到本不该看到的存在或者景象。
借着这个能力，本人无需在黄昏时段，就能轻易破解超凡伪装、发觉本该被忽视的超凡痕迹。
任何与超凡产生过联系的存在都无法逃过这位前辈的眼睛，但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上次行动中被敌人利用能力的特点将前辈引入陷阱，好在支援来得及时。
真的支援及时吗？
夏宇感知着前辈虚弱的状态，忽然不太确定。
“夏宇，你来得正好。来，握住手。”
夏宇茫然按照邓天宇的吩咐走到床头边，还不等他结巴喊一声前辈，一只枯朽的手主动握住他。
紧接着，是能力的提示。
【已窃取能力黄昏之眼】
嗯？！
“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这份能力你先拿着吧。”前辈乐呵着说道。
可夏宇乐呵不起来。
除了自己，就只有老师知道【十指之窃】还有另一个隐藏效果。
如果能力被复制期间原主死亡，夏宇也不会失去这份能力，反倒因为原主不在了，没有人跟他抢使用权，等于拥有了这份能力。
夏宇很讨厌这样永久获得对方的能力。
尤其在对方是自己熟人的情况。
就好像他是故意任由熟人死去一样。
“老师……？”
“拿着吧，这是前辈的心意。”
夏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