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玖重楼编排完木偶剧就去角落的冰柜掏可乐喝，一时半会不会结束润嗓子，姬墨只好替她做了结尾。
“虽然虚蚀提供的信息规律仍处于‘无序’状态，仿佛有用与否都是个人运气问题。但各界都默认一件事，它最终目的是为了引领一切走向混沌与虚无。”
“对外直接称作污染，也是希望普通人听到这种形容，会主动远离它，而不是想着自己是命运之子，从里面抽个一键成神方法轻轻松松。”
见大家反应平平，姬墨叹了口气：“历史上真有过类似的事情，而且不止一次，什么身份、年龄都有。”
姬墨可以理解人人都有中二病的时期，但因为中二病去路中央等大运创这种行为他不理解。
糟糕的是，节目间里有一个真有被创了大运，还获得力量的幸运儿。
姬墨又看了眼陈朱珠，觉得她的好奇心配上能力，和游天定的情况也是不逞多让。
这才是他和玖重楼暂时没有解释虚蚀污染的原因。
玖重楼也不怕凉胃，一口气把可乐全喝了，易拉罐瓶身被捏成干瘪的果壳状，扫了一眼众人，懒散说道：
“我看你们暂时也没有心思上班，我今天也懒得当监工，大伙就当团建看了戏，看完就直接放假好了。”
无人应答。
玖重楼挑了挑眉头，有些意外：“怎么？都这么积极上班？”
“不，呃，我脑子有点乱……”陈朱珠支支吾吾说道。
短时间内接收到的冲击性信息量太大，脑子直接麻木了，连放假两字都要延迟数秒才能分泌出多巴胺。
“我也是。”游天定附和道。
“随意，反正今天不上工。”玖重楼耸了耸肩膀，对着姬墨勾肩搭背，问的都是家常问题：“对了，姬老头，今晚是附近随便吃还是点外卖？”
变脸速度之快，仿佛刚刚由玖重楼亲自排演的木偶剧真的只是一部剧，离了傀儡线，便从超凡回到平凡。
陈朱珠、游天定两人踌躇了会，最后还是选择回家。
临走前陈朱珠恶狠狠瞪了夏宇，心底发誓下次再遇到不得不招待他的情况，就把活丢给游天定。
小屁孩害我被组织怀疑忠心！
“你呢？怎么还不走？难不成想应聘？”玖重楼见夏宇不走，语气不怎么客气，“我说过很多次，三川不招童工。”
“……我是来赔礼道歉的。”
夏宇有些尴尬。
故事听完了，他终于想起此行的目的，但一想到自己来了半天都没有进展，根本原因是自己又不注意嘴欠了，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办。
恒瑞高中事件时，邓天明代表官方承诺过为会夏宇的无理行为进行赔偿。
只是玖重楼把姬墨的能力和技能信息藏得严严实实，能收集到的个人信息中又看不出姬墨有什么爱好，一时间不知选什么作为赔礼较好。
三川裁缝铺肯定是不缺天材地宝，送这玩意和中秋走亲戚一样，大家看到彼此拿出的月饼袋都是皮笑肉不笑，收了但心底不乐意。
送武器吧，又不知道姬墨擅长耍什么。
根据调查到的战斗数据看，姬墨刀剑棍鞭都用过，只是最近用剑频率比较高，到底是十八般武艺精通，还是主攻剑类也不好拿准。
给钱？
更是一句逗三川的笑话。
准备了快一个月，邓天明才替夏宇选好赔礼。
结果正好撞上姬墨执行任务，流连于现实和梦境之间，夏宇几次在姬墨家扑了个空后，干脆找上节目间。
夏宇鞠了个躬，手臂朝前，递出一枚空间戒。
“学校那件事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姬墨望向玖重楼，得到她的肯定：“嚯，赔礼还算不错。”
姬墨：“……”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啊！
“嗯。”姬墨拿走空间戒，也不急于一时看其中的内容。
夏宇还保持着低头状态，身体梆硬着，像是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姬墨怀疑邓天明一再叮嘱过夏宇要好好道歉，但这孩子不知道怎样道歉才算达标，只好僵在这里。
“赔礼送到就快走，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我们还赶着下馆子，没时间和你人情退让。”玖重楼不耐烦的语气适时响起。
夏宇第一次觉得玖重楼的声音如此好听，恨不得拔腿又走，又谨记老师的叮嘱，掏出手机，以防万一：“加个联系方式，如果有问题可以随时跟我说。”
ID【怪盗基德】？
姬墨欲言又止，莫名想到玖重楼对夏宇的评价。
夏宇又干聊几句，实在是挤不出可以聊的话题，又见玖重楼不藏杀心，直接掏出半人高的长刀准备削苹果，终于知道走了。
“罗里吧嗦的小鬼终于走了。”玖重楼边抱怨边拿长刀给自己削个苹果，刀技利索，切皮不带断，啃了一口，嫌弃：“怎么不甜啊。”
“你为什么不把故事讲完？”四下无人，姬墨终于可以问出自己的疑惑。
刚刚玖重楼讲的故事版本，比他知道的版本少了部分内容。
例如【生】和【死】的下落。
例如虚蚀第三个特性：它能给予信息的存在，不局限于生命体。
再例如，虚蚀也正在记录万界的信息。
以上两种特性，偶尔会导致先前梦中世界的情况。
明明无法读取姬墨的记忆，却依靠虚蚀的存在，获得部分唯凡界和节目组的信息，组成形似神不似的玖重楼。
姬墨思考到心思飘远了，直至玖重楼的回答才拉回注意力。
“因为无知是福。”
玖重楼语气里夹杂着几分羡慕。
……
陈朱珠蹲在玄关矮凳上解鞋带，手指都有些发颤。
不是害怕，而是获取知识的兴奋。
自从拥有能力后，陈朱珠的求知欲就强了很多。如果不是刚好要期末考，远离了舍友和同学，恐怕早有人问她怎么突然好学起来。
这一路，玖重楼讲的那段往事在她脑中翻腾，心口突突直跳。
把鞋放回到鞋柜里，陈朱珠目光撞上家里那尊供奉多年的菩萨雕像。
她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拍了照片。
“不敬菩萨啊！”母亲恰好经过，一把拍开她的手，“菩萨的脸也敢乱拍，不怕菩萨生气？”
随后又狐疑打量她，“平时你这个点还没下班啊。”
“老板说今天放假。”陈朱珠随口搪塞了，视线始终不离菩萨雕像。
她曾经检索过姬墨提及的几位三川神明信息，发现确实有相关记载，是一群被考古界判断为古时极少数统治阶级私下信仰的小教神明派系。
如果始岁天君等神才是这个世界的正统神明，也是祂们在保护唯凡界。
那我从小所熟知的神话传说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