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两三百年前就暂时放弃这个目标了。大家也多是因为在外面浪惯了，所以不太爱回来。”
玖重楼平淡的口吻仿佛是在说家人在外旅游，而不是各种出入危险之地，执行救世灭恶的超常壮举。
“放弃？为什么？”
姬墨很难想象坚持了千年的任务中途被搁浅的理由。
“想想看，你手里这块碎片是从哪里来的。”
“自然是末神……等等，其他界也在寻找？”姬墨瞬间抓住要点，“有大量碎片在其他界手中？”
他之所以猜测是大量碎片，正是因为末神不在乎的态度。
但凡手里只有五六块碎片，哪怕只割舍一块碎片，都足以心疼到滴血。
介绍信息里也有提及界瓶散碎成上千块碎片，保有基数极大。
“不然你以为那些世界是怎么合并的。是界瓶碎片让世界与世界之间脱节，同理也能让世界与世界重新拼合。最重要的是，不是所有人都想诞生第十阶的超凡者。”
姬墨默然。
如今七界和平的局面，除了有虚空隔绝彼此，免去了不必要的疆土纠纷，还与各界整体实力是相近有关。
至少彼此的顶尖战斗力全力以赴情况下，是能保证死前重创对面，同归于尽也未尝不可能。
如末神界有着绝对强大的末神，但底下的文明只能用费拉不堪来形容。如果唯凡界执意要和祂爆了，即便祂能活下来，也会元气大伤，而底下文明完全靠不住，别拖后腿就是万幸。
只要其余五界不傻，绝对会趁此机会出手，不会给祂回血的机会。但同样也不会给唯凡界机会，该瓜分的瓜分，该杀的杀掉。
哪个界愿意牺牲自己，去成全别界？
谁也不想做出头鸟，也不想做第一个流血的界。
但如果出现第十阶超凡者，情况会截然不同。
战力平衡会被打崩，管你等级形态是金字塔还是水壶型，统统都得当第二梯队。
更何况，无人知晓突破第十阶的前提是什么，发生碎片是自己界集齐的，但是别的界超凡者率先领悟并完成晋级方法，就纯粹给别人做了嫁衣的可能性不为零。
再加上界瓶碎片有利于世界合并，增加本界领土，也让其他界的势力愿意主动搜集。
“如今流散在七界之外的碎片屈指可数，真想要获得大量碎片，只剩下一个途径。”玖重楼阖上眼，轻吐二字：“开战。”
这和唯凡界推崇和平的理念截然相反。
而三川裁缝铺继续寻找散落在七界之外的碎片，又无疑是大海捞针。
有机会，但如有。
“……这就是末神离开的原因？”姬墨没有忘记，末神自称是三川前同僚这件事，“祂意识到收集碎片到最后，必然是战争，而三川不愿意开战？”
如今回想起来，与其说是末神平易近人，不如说是同僚难得碰头，心中感慨万千，想要多聊两句。
毕竟末神界的情况，压根不会有熟人主动找上门。
姬墨回想了一圈隶属三川裁缝铺的神名，没有一个神权中带着灭亡、毁灭、终末之类的字眼。
因为决裂，所以将末神剔除名单？
玖重楼沉默半晌，否决姬墨猜测：“……不，单纯是救世理念不同，祂有自己的救世方法，不打算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三川裁缝铺的终极目的是救世，制造十阶超凡者是所选择的救世之法。
创始人均是神，神会认为更强大的神可以解决问题无可厚非。
据姬墨所知，其他界也在用自己的方法试图挽救正在缓慢堕向毁灭的世界。
“祂和三川，算是和平分别。”玖重楼一句话定性结果。
“可……”
见氛围伴随话题逐渐沉闷起来，玖重楼突然拍了下掌，情绪如风，转瞬即变：
“好了，这苦闷的话题就暂时跳过，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我们两个六阶萌新想这个还不如想一下晚饭去哪里吃。”
“……”姬墨还有很多想问的事情，只是看着玖重楼恹恹的样子，估摸她也不想继续扒伤疤了，顺着话题：“六阶已经不算萌新了吧……”
到现在陈朱珠才二阶，反倒是刚加入的游天定经过先前的殊死搏斗和这一周的正常指导，直接突破二阶瓶颈，如今已是三阶超凡者。
如果没有奇遇，游天定能在六十岁前成为六阶超凡者，就能打败唯凡界95%的人口。
“这你别管，反正在三川算萌新。”玖重楼已经开始看手机，直接定位在大城市，询问：“好久没吃西餐了，一起？”
作为享受欲很强的女人，玖重楼从来都不亏待自己的舌头，西餐那发了疯的价格，她闭着眼睛随便点，偶尔还会带上姬墨。
托她的福，姬墨对西餐也能评价上几句，刀叉用得十分顺手。
不过姬墨不太喜欢西式餐厅的氛围，没什么烟火气，餐点精致却少，委婉表示：“来这里吃，还不如吃你做的。”
“是么？”
玖重楼似乎很受用这句话，满意地眯了眯眼睛，将西餐移出就餐计划表，从沙发上起来，钥匙扣在手中转着。
“很可惜，本姑娘今天没买菜，你是没有口福。罢了，不吃西餐就不吃，问问其他人吃什么。”
姬墨口袋一震，发现群内有消息。
上周玖重楼便建了一个工作群，在做好思想工作后，游天定没有太多纠结便加入了节目间。
他马上就要到尴尬的35岁，自己的能力对找工作毫无帮助不说，还会给普通人同事带来麻烦。
在超凡对策局和三川裁缝铺之间，游天定选择工资更高的一方。
【群名：神秘节目间】
【白月光】：有吃饭地方推荐吗？位置不限，价钱不限。
【夜明珠】：吃饭推荐吗？不嫌远的话，花城有一家农家乐不错，他们家可以亲自挑活鸡炖汤吃，那叫一个鲜！就是好贵，我们家一年都不见得吃一次……
【35岁的大西王】：推荐吗……我妈做的菜不错，其他的都感觉差不多。毕竟以前工作太忙了，几乎都是外卖凑合……
【伤心的歌】：……
姬墨抬起头，“所以问其他人，指的是节目间的同事？”
“怎么？你还想问三川的同事？想去异世界吃饭？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