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姬墨像是变戏法般，接连掏出各式零食与乳制品，一股脑堆在床上，朝陈朱珠扬了扬下巴，示意她随意取用。
“空间……戒？”
陈朱珠双眼一亮，目光扫过姬墨骨节分明的手指，那白皙的食指上，果然佩戴着一枚银戒。
她视线游移，内心蠢蠢欲动，却不敢动用能力去探查。
方才骤然失去意识的恐惧仍盘踞在脑海，尽管姬墨从未明说自己的等级，陈朱珠心中也默认他是不可随意探测的人，
连带他身上的贴身道具，她也不敢多看一眼。
“嗯，算是配套的工作装备，试用期员工也有。”姬墨打量着脸色好转许多的陈朱珠，问道：“感觉怎么样？需要再休息一会儿吗？”
“没事了。”陈朱珠弯起胳膊，拍了拍自己毫无肌肉线条的手臂。
姬墨并不着急，又多等了十几分钟，确认她没有其他后遗症，这才起身，“走吧，去下一个地点。”
不知为何，从昏迷中醒来之后，陈朱珠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即便依旧有那不时掠过身上的窥视感，也不再激起她内心的恐惧，一股无名的自信心溢满胸腔。
在前面带路的姬墨顿住脚步，回头看了陈朱珠一眼，虽然他对元素相性很弱，但作为交换，对他人视线与敌意格外敏感，自然也察觉到了陈朱珠情绪上的变化。
他略一沉吟，开口道：“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面板？”
“诶？我的面板吗？”
“没试过查看别人的信息？”
“试过是试过，等等……”
仅限于陈朱珠能看到的个人面板浮现于半空。
【姓名：陈朱珠】
【等级：2阶】
【能力：观测者】
【技能：无】
【状态：临界巅峰（境界突破带来的增益，该状态存在期间内，本人精神力、体力上升，并处于微弱亢奋）】
【个人信息：花城本地人，父母皆在，超凡新人。】
“我升级了？！这么简单？”惊喜来得太突然，把陈朱珠砸得晕乎乎的，她都要怀疑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不然怎么第一次副本就觉醒稀有的能力，还被神秘组织救走，升级如吃饭喝水？
姬墨轻笑了一声，道了一句恭喜，大概能猜测到陈朱珠在想什么，决定不现在给她泼冷水，让她抱着主角论开心一段时间。
只要让陈朱珠工作一段时间，就会明白这种现象不止是出现在她身上。
在唯凡界，最不缺得就是主角命。
境界突破让陈朱珠内心欢呼雀跃，走起路来脚下生风，胆子也大了不少，主动问道：“说起来，姬墨你是因为什么加入三川的？是因为玖小姐吗？”
虽然姬墨很好说话，也说玖重楼刀子嘴豆腐心，但陈朱珠不敢用同样的态度放在玖重楼身上，称呼上依旧带着尊称。
她这些年小说也不是白看的，总结出规律。
一个合格的队伍，需要有善战的狼，远见的鹰，镇山的虎。
而作为猪队友，想要活下去最好方法就是摸清以上这三种人的喜好，避开雷点，把听话二字属性拉满。
陈朱珠不认为听话是一种坏习惯。
同样，她也不是情感白痴，看得出玖重楼与姬墨关系密切，应是相识已久的旧识。若是熟人相邀，加入三川也就顺理成章。
“这个问题，等到下一个目的地再回答你。”
眼见一座高大建筑将近，和一路上纯粹实用主义风格不同，那是一座以钢铁筑成的殿宇，形制让陈朱珠联想到宗教祭祀的庙堂，墙壁上绘着她看不懂、却隐约能猜到具有象征意义的图纹。
附近巡逻的傀儡都自动避开此处，不知是在避嫌，还是在畏惧。
“庙？”
“准确的说，是神殿。”
进入庙那一刻，陈朱珠原本亢奋的情绪顿然平稳下来，她突然觉得先前大惊小怪的自己过于孩子气，现在不能将这份孩子气带到这里，这是一种不敬。
从外部看神殿已足够宏伟，内部更是如迷宫般四通八达。两侧墙壁上，一盏盏明灯渐次亮起，光辉充盈通道。
陈朱珠有注意到，墙上的壁画不再是各种宗教意象，而是大大小小的眼睛，分布于墙壁各处，仿佛在窥视着他们。
神殿深处，一座高大的雕像矗立于房间中央。
雕像似人形，赤足而立，身着斗篷，兜帽边缘饰有羽毛。祂微微垂首，斗篷投下的阴影恰好模糊了面容，神秘感浑然天成
只需一眼，陈朱珠心中便生出一股顶礼膜拜的冲动。
“这是三川现存神明之一，也是驻守并保护唯凡界的神明，始岁天君。”
姬墨仰望着巨大非凡的雕像，仿佛完全感知不到雕像传递来的威压，像是导游介绍景点般有心无敬：
“当然，在其他世界也有别的叫法，例如逆时与千目之神，总之，如果提及现存活着的时间相关神明，一般都是指祂。”
“除此之外，岛屿也有其他神殿，代表着对应的神明，例如记录与象征月的望舒天君，诛杀众多疯神的上霄摧岳玄极帝君等等。不过，常驻在唯凡界的只有祂。”
“而关于你先前的问题，我加入三川的理由，是为了杀死神。”
“杀死……神？”陈朱珠重复着，只觉得这个答案不可思议。
原本陈朱珠还觉得自己看面镜子就能升级，超凡之路似乎没有自己想象那么艰难。等置身于神殿后，无形的力量不断洗涤她的身心，那股狂傲被生生洗没，她突然意识到低阶和高阶的差距，恐怕比人和微生物差距还要大，大到连思考如何反抗都没有意义。
“我想想该怎么解释……这样好了，我收敛下力量，你直接用能力直接看我的状态吧。”
在姬墨温和视线引导下，陈朱珠对他使用了能力。
新的个人面板跃然而出。
【姓名：姬墨】
【等级：6阶】
【能力：*无法识别】
【技能：*无法识别】
【状态：消亡（来自死神的诅咒，死亡的权能在侵蚀身体，消亡早已注定）、逆流（来自始岁天君的祝福，每隔24小时刷新身体状态至巅峰）】
【个人信息：*无法识别】
“……死神？”
“他不仅毁掉我继续当普通人的梦想，也阻碍了我变强。”姬墨闭上眼，脑海里皆是那一天的景色，象征着死亡的灰雪遍布整个城市，带走所有人的体温，连带着他的声音也跟着冰冷起来：
“为了回到我最初想要过上的生活，祂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