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新人测试潜能评定优异，这似乎是网文里必不可少的环节。可以说是阅览经验丰富的陈朱珠如是想到。
他们最终停在一个房间门前。
门无声滑开，映入眼帘的是四面雪白的墙壁，整个房间唯一的摆设是东面墙壁上的大型横向镜子，像是跳舞室用来对照自己是否出现差错的镜子。
陈朱珠在镜中看到了自己有些无措的身影。在这过分干净、绝对安静的空间里，面对着这面巨大的镜子，她觉得所有秘密都被摊开，一种被迫剖开内心的窘迫感油然而生。
“你一路上是不是尝试过用自己的能力解析周围？”姬墨突然问道。
陈朱珠十分心虚嗯了一声，“但我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姬墨是个极好的引路人，知识渊博，性情沉稳，只需简单几句话就能让人安心。“介绍完组织，正好给你普及一些超凡世界的基础知识，比如等级。”
“超凡力量从弱到强，共分九阶。除了从0到1的觉醒是关键一步，之后每三阶是一次生命层次的大跨越。”
“1到3阶属于低阶，仍然受限于先天的寿命。4到6阶在普通小世界里已经算得上强者。而7到9阶……”
姬墨略作停顿，解释道，“我之前提过神明的存在。传统意义上的神明乃天生地养，起点极高，生来最低便是7阶。因此在那个时代，7阶及以上被视作‘神的领域’。不过，现在被称呼神的存在，一般都是指9阶强者。”
“正常情况下，你可以以此作为战斗力参考。”
“但能力和掌握的技能组合也是战斗影响因素之一。”
陈朱珠想起自己的能力【观测者】。
既然有她这种侦查类的能力，也应该有强力的攻击类的能力。
“我希望你不要被以前经历过的节目误导，认为人类作战方式只能靠道具和各种随机到的技能，那你就真的上了节目组的当。”
“就像是有人虽然天生能与动物交流，更容易驯服动物。但不意味着其他听不懂动物声音的人就不能当驯兽师。”
“学习如何驯服野兽，是技能，天生能和动物交流是能力。”
“前者可以后天学习，后者则是得天独厚，无法由血缘继承。”
“就像是你的侦查类能力，本身也是有平替可学习的通用侦查术。”
“顺带一提，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能力，也不是每一个能力都有用。有的人能力是火元素亲和，但它是水元素精灵，这能力和不存在一样。”
姬墨说到这里，有点后悔没把玖重楼拉来当例子，她那身花样百出、比自身能力还离谱的技能数量，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有些能力很特殊，特殊到可以让持有者直接跳出常规境界数值比拼，直接论外处理。例如我的能力。”姬墨用最平淡的口吻说最凡尔赛的话：“我刚觉醒的时候，就能凭借蛮力和肉体硬撼7阶的敌人，不过同样的，有利也有弊。我天生对各类元素亲和力低下，甚至连一些等级较低的强化类能力也无法对我生效。””
“话题有点跑远了，我带你来这是想顺便测试下你的能力上限。”
他抬手，指节轻轻叩了叩光洁的镜面，神情认真起来：“接下来，这面镜子会呈现出不同等阶才能看到的信息，你要告诉我你看到的信息。”
“测视力？”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你最好弄清楚现阶段你能力探测的极限在哪里。否则，如果执意去看不该看的东西，哪怕只是一眼，其中蕴含的信息洪流也足以冲垮你的意识，烧坏你的大脑。”
“现在，看镜子。”
陈朱珠凝神望去。
【镜子：这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好，我提升等级了，再看看。”
她再次聚精会神地望向镜面，发现信息果然变了。
【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的镜子：你轻轻松松就看穿了它的本质，它确实是一面普通镜子。】
她又念了一遍信息，心道普通镜子才不会不好意思。
姬墨毫不意外结果，手掌覆盖在镜子前，将能量继续往上调。
【有点无语的镜子：都说了我只是一面普通镜子。】
继续上调。
【想要分享秘密的镜子：我是一面普通镜子这件事你再清楚不过，但你依旧执着想知道点什么，好吧，那我也分享一点别的信息给你。正在操控我的那个人其实很不擅长对付倚老卖老的人，这种情况下他一般会摇来自家青梅，因为她骂得又脏又没心理负担。】
陈朱珠犹豫了下，还是重复其中内容。
姬墨：“……继续。”
【给你上难度的镜子：今口是口口四，可口不能口疯狂口口基。】
陈朱珠第一次看到能力提供的信息里存在屏蔽字眼，愣神了会，
但结合可见的字眼和熟悉的网络梗，她连蒙带猜：“今天是疯狂星期四，可我不能吃疯狂肯德基？”
姬墨一边记录一边说：“第六阶的信息就开始不清晰了么？”
他没有继续往上调高等级，而是摁了下墙壁某处。
一个暗格悄然弹出，里面放着几支线香和一个小巧的香炉。
他点燃一支香，插入炉中。渺渺烟气很快扩散开来，一股淡雅宁静的香气钻入鼻腔。陈朱珠原本因长途跋涉和高度集中精神而积累的疲惫，竟瞬间一扫而空。
“哪怕现在第九阶才会被称作神，但旧时代的等级称呼也并非胡来。从第七阶开始，涉及的许多东西都是构建神座的基石，冲击力成倍增长。以防万一，先点个香。”
“这次，你能看到什么？”
陈朱珠的视力明明很好，可此刻再次望向镜面时，却发现连近在咫尺的虚拟光屏都变得模糊。不知从何而来的浓雾迅速弥漫开来，笼罩四周，严重干扰着她的视线。
只要看清光屏上的字就好了。陈朱珠咬咬牙，知道现在是测试自己的上限，要压榨自己的潜力。
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用力瞪大眼睛，像高度近视的人在不戴眼镜时，拼命想看清远处目标那样，身体前倾，几乎将所有的精神都灌注到双眼之中。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陈朱珠全然没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原本白皙的脸上多了两行血泪，瞳孔不知何时开始涣散。
她看到了。
【魔镜：如果以创造者身份对我命名，我应该叫神镜o(´^｀)o。】
就在那关键信息映入脑海的瞬间，陈朱珠眼前猛地一黑。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不知何时出现的柔软床铺上。姬墨正关切地看着她：“感觉好些了吗？”
“我刚刚……怎么了？”
“你突然听不到我的声音，执意要靠近镜子，为了看清本质……”姬墨的语气带着一丝凝重，“你七窍流血，昏过去了。”
陈朱珠惊恐地抬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却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或血迹。
“放心，这只是一次测试，不是为了烧掉你的大脑，我们准备了完善的应急医疗措施。”姬墨温声安慰道，“这算是三川的优势之一，我们拥有多种九阶级别的治疗手段。在这里，想死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否则，以我们执行的任务难度和人员配置，早就团灭不知道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