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觉得时机未到，就没跟你提。回去我给你一份名单，以后对上这些人都小心点。有些单纯是不喜欢三川独立于政府管辖之外，老是想限制我们的行动权力，有一些则是想从我们身上咬下点什么。”
玖重楼似乎不喜欢这套搭配，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扯开领口边沿，把项链拽下来，随手丢进储物篮，态度随意得像在扔什么廉价货。
姬墨有点心虚，他怀疑玖重楼是任务执行到一半收到消息，直接传送回来的。
希望她的任务目标没因此跑掉。
玖重楼瞥了一眼油表，轻嗤一声：“太久没开车，都忘记该加油了。”
平时她不是飞行就是传送，几乎用不着车。
话虽这么说，车速依旧不减，只是仪表的指针已不再转动，另一股力量接管了这辆车，在高速公路上继续飞驰。
高速公路上的行驶往往单调得令人昏昏欲睡，多数司机要么开音乐，要么和副驾闲聊解闷。不过玖重楼显然没有这种困扰，真正困的反倒是两天多没好好休息的姬墨。
姬墨强打精神，开口问道：“恒瑞高中那件事，会怎么处理？”
“你指谁？那些诡异老师、校方高层，还是尖子班的学生？”
“全部。”
玖重楼抵达恒瑞高中时，见官方还没调来精神系超凡者，一半出于好意，一半为了确认情况，便协助后勤组控制局面。
这才耽搁了来找姬墨的时间。
“这种大规模涉超凡事件的后续处理非常麻烦。最基本的是要对所有学生做全面体检，确认他们的精神和肉体是否出现异常。即便身体没问题，事情也还没完，最坏情况可能影响这一届毕业生的高考成绩。”
“影响成绩？”这倒是姬墨没想到的。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超凡者再弱也是超凡者，除非是特别偏科或是牺牲部分身体机能换取力量的情况，否则普遍身体素质远远强于普通人，记忆力也是如此。”
“你对灵气不敏感，应该察觉不到那边灵气比寻常地方浓厚一点。除了师资这类条件外，这所高中还通过控制灵气浓度、让身为普通人的学生频繁接触诡异的方式，达成学生处于觉醒边缘，体质、记忆力增强的效果。”
“这种做法其实是在法律边缘试探，也不是没人做过，但这么大范围搞还被抓个正着，大概是头一回。”玖重楼说道，“所以，谁也不敢断言这一届恒瑞高中毕业生的成绩会不会受影响。”
姬墨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关于女性运动员的知识——据说有些人为了在比赛中发挥更好，会在赛前几个月设法怀孕，借助孕期激素调整来提升状态。
“至于那群诡异老师……”
虽然姬墨和夏宇两人把诡异老师杀了数遍，但规则的麻烦之处就在于：只要核心复活规则未被抹除，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能量，它们就能不断复活。只不过反复复活之后，是否还能保持原有的心智，那就难说了。
他们走得太匆忙，没有确认这些诡异老师是否在空间一同消散。
“你同情它们？”
“并不，只是觉得这事还没有完。”
“……确实还没完，还记得我先前提到打着诡异研究名头，实际上是抓诡异当黑奴那件事吗？说的就是恒瑞高中。”
玖重楼稍作回想，她不急着捞姬墨除了知道他绝对不会有事外，还有需要时间调查恒瑞高中。
不是那种查查新闻就完了，而是把历代学校高层祖宗十八代的关系网都挖出来的那种查。
有足够的信息，才能去找官方的麻烦。
“那个空间是一个合法立项的衍生产物，原本是为了研究诡异智力的变化，也正因如此才获批允许这批诡异入境。”
“按理说，将诡异当做黑奴老师行为，和我上面说的学生情况一样，属于灰色地带，全看上面心情。”
“按理说？意思是现在有变？”
“嗯，你之前提到，那个叫黑子的老师自制了一把霰弹枪，对吧？唯凡界的很多法律参有所参考，关于超凡智慧体学术研究，同时借鉴了魔法界和芜海界的相关科学实验限制条例，对受研究目标因研究方案而展现出强大学习并转化能力，有着严格管控。”
“很显然，诡异学会制造热武器，绝不是官方愿意看到的局面，哪怕只是一把霰弹枪也不行。就像芜海界用高科技打压世界，他们希望本地人永远依赖天赋魔法，固步自封不愿学习科技，而他们自己却能既吸收本地特有力量优势，又使用断代科技优势进行打压。”
“最坏的结果是所有涉及此事的诡异老师全部人道毁灭，最好结果是驱逐回规则界。”
……
同一时间，恒瑞高中所在城市的九点早间新闻。
常驻的主持人念着原先准备好的稿子，一则新闻毕了，忽然看见同事递来一叠新闻稿，面色自然接过，快速念道：
“现在插播一条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本市知名学府恒瑞高中今日发生恶性纵火事件。初步调查显示，此事疑似针对该校颇具争议的‘分区管理模式’。令人痛心的是，受害教师主要集中在尖子班，目前大量老师仍处于昏迷状态。同时，部分在场学生因受到严重惊吓，已紧急安排心理干预。”
屏幕外的人看到镜头切换到恒瑞高中门口，门卫护在校方代表前。
同样是新闻采访，同样是那位校方代表，处境天差地别，止不住掏出手帕擦汗，努力稳定情绪回答记者的问题。
“请问分区管理是否真的存在资源分配不公？”
“尖子班老师集体昏迷，学校如何保证教学秩序？”
“有学生反映起火时教室门被反锁，是否属实？”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各方媒体恨不得把话筒插在校方代表嘴里，从中获得值得炒作的新闻信息。
作为主要见证人的姬墨，却置身事外般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