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恩女爵狠狠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过量信息的灌入与四周浓重的死气严重干扰了她的感知与判断。
她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下手过重，将额头敲出了一处凹陷。
该死，为什么虚蚀到了这里就不再提供更多信息了？
“算了，不管了！既然这里藏了他最大的秘密，总该有点威胁性。”
维恩女爵清楚自己撑不了多久，她并不知道如何中止信息的倒灌，再这样下去，她的脑袋会比姬墨线先爆炸。
既然活不下去，也不必再经营与黄泉之间的关系、期待什么虚无的以后。
“如果这个也不行，就把那几个唯凡界人全杀了，逼他不得不与唯凡界对上。”她的语气中，已不知不觉浸满了疯狂。
关于这颗心脏的信息中还包含了一个已满格的进度条。
显然，这一地的尸体都是为了填满它而准备的祭品。黄泉一直舍不得动用，如今反倒便宜了维恩女爵。
“所以，你为什么这么恨姬墨？”
“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沦落到这副模样——”
等等！？
下意识回答出声的维恩女爵动作猛地一滞，仿佛意识到什么，停顿半秒后骤然向前扑去……
可她终究慢了一步。
从天而降的冰锥如同长了眼睛，精准地贯穿四肢，硬生生打断了维恩女爵的飞扑之势，将她钉死在地面上，与那些尸体为伍。
维恩女爵找上隐秘房间的行动还是太慢了，古堡的震荡是五分钟前的事情。
玖重楼察觉到维恩女爵也是一路在躲避同僚，便怀疑她和姬墨一样，从虚蚀那里得到了些信息。
二人索性不急着追上去，直至维恩女爵坐标再度停止移动，一心观察信息时，才直接传送过来。
古堡都被破坏成这样，继续限制自身力量再装作无事发生，无疑是掩耳盗铃。
刚落地的他们，自然也听到维恩女爵最后的话。
意外于这里的囚犯是唯凡界人，玖重楼却没有将问题仇恨主体设置成唯凡界人，毕竟先前维恩女爵对姬墨的在乎程度有目共睹。
玖重楼严重怀疑维恩女爵的恨，类似于爱屋及乌。
还真让她猜对了。
“姬老头，她说你杀了她啊？该不会是因爱生恨吧？”玖重楼啧啧称奇。
“首先，我强调过很多次，我和她之间没有那种关系。”姬墨微微蹙眉，目光审视着维恩女爵扭曲的面容，摇了摇头，“其次，我并不认识。至少这张脸，我从未见过。”
姬墨并非滥杀之人，每一个死在他手中的人，都背负着必死的缘由。
也正因那些人罄竹难书的恶行，他从不曾遗忘任何一张死敌的面容。
可眼前这不死族眼中翻涌的恨意，却真实得不容置疑。
“你的恨意是真的，姬老头却不认识你？真是奇了怪，难不成你原本不长这个样？易容术？不像啊，不死族又不是活人，整容还是挺麻烦的。身上也没有伪装相关的道具或者技能……”
玖重楼嫌恶地不愿沾染满地尸液，维持着离地十厘米的漂浮姿态，语带玩味地继续试探：“我跟姬老头可不一样，我一向很尊重仇人，还给他们挨个立碑呢。怎么样，不考虑在死前自报一下家门吗？”
“你——！”维恩女爵从他轻佻的语气中猛地意识到什么。
“开玩笑的，你自报家门我就非得信？信你还不如直接搜魂来得实在！”
冲着姬墨差点因此伤到自己这点，玖重楼就没打算放过这个不死族，况且她看起来知道不少事情，嘴又很硬。
还是搜魂性价比高。
维恩女爵不甘地闭上眼，然而预料中灵魂被撕扯的痛楚并未降临。
反倒是玖重楼忽然咦了一声，接着像碰到什么脏东西般猛地向后飘开一段距离：“不对……你根本不是人？姬老头，你什么时候杀过不是人的东西了？！”
“你说谁不是人！我本该是女爵……！”
维恩女爵连捂住嘴巴都做不到，愕然发现自己说了真话。
“女爵？”
姬墨印象里，他唯一牵扯到有女爵称呼相关只有一人。
“对，是我！如果不是你们把我的复活道具都拿走了，我也不至于只能夺舍原本下咒过的身体！”维恩女爵发现身份彻底暴露，索性破碗破摔。
回答她的是两人的静默。
无关愧疚，只是单纯的惊诧。
“可是，她还没死啊？”玖重楼说。
当时维恩女爵无限坠落循环是玖重楼设计的死法，姬墨只是充当第一次推手。
按照玖重楼的原计划，她找到几对眼睛收藏品，维恩女爵就循环多少日。
其数目之多，维恩女爵要循环一个季度。
别说他们离开到现在有没有一个季度，节目开播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季度。
“至于维恩女爵身上那堆超凡道具，要么被我直接拿走了，要么被我直接封掉效果……我靠姬老头你是什么眼神，居然怀疑我的谨慎？她身上但凡有一个遗漏的复活道具，我立刻把所有游戏账号注销，说到做到。”
人没死，复活道具全部失效，那这个自称是维恩女爵的不死族又是哪来的。
“不对，她不是不死族。”玖重楼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之前没怎么注意，现在用侦查术才发现，她分明跟姬老头你一样，全是靠着不死系道具伪装的。”
让玖重楼意识到这点，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
眼前这个自称是塔莎，又自认为是维恩女爵的女性尸体没有灵魂！
搜魂术不是失败了，而是根本没检索到灵魂！
不死族只是身体死去，灵魂可没有消散。
一个压根没意识的尸体，靠着不死系道具维持最低限度的活动，还张口闭口说自己是某个还没死的生者。
这可不是脏东西嘛。
愣住的不止是姬墨，还有维恩女爵。
“我还活着？而我……没有灵魂？”维恩女爵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突然断掉了，一时间忘了这两人是自己的仇人，反而陷入了对自我的辩驳：“不、不对，我明明是有意识的！你在瞎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