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风静静看着跪地谢罪、浑身颤抖的李元吉,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知道,这一次的“小惩”,比任何教训都来得有效。李元吉的心中,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姜风微微一挥手,一股柔和的仙力将李元吉托起。
“贫道与徐海道友是故交,不与你这小辈计较。”他语气平静。
李元吉如释重负,额头已经满是冷汗。
李建成脸色极其难看,他明白,今天长青观之行彻底失败了。
不仅没能招揽到王雨莲,反而彻底得罪了这位深不可测的白袍仙人。
他压下心中的不甘和怒火,对着姜风和王雨莲恭敬地拱手:“既然道长和仙姑正忙,我们兄弟就不便打扰了。我们改日再来吊唁徐海道长。”
“好走,不送。”姜风淡淡回应,连起身都没有。
王雨莲则站了起来,脸上重新挂上了清冷而疏远的微笑,她对姜风略一颔首,然后带着李建成和李元吉离开了偏殿。
李元吉走时,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连看都不敢再看姜风一眼,已经把姜风当成一尊随时会发怒的神祇。
送走两位皇子后,王雨莲很快回到了偏殿。
她看了一眼李建成他们留下的空座,眼中的冷意消散,转而露出了一丝嘲讽。
“呵呵,看来权势终究是比情分重啊。”她轻轻摇头,“刚才他们要是给我师父上柱香,我说不定还会送他们一道护身符。”
姜风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对人间世情的了然:“皇家人哪有什么情分可言?”
两个烦人的家伙终于离开了,江流儿紧绷的小脸也放松下来。
他趁机扯了扯姜风的衣袖,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一丝未散的恐惧。
“先生,先生,我刚才在另一处偏殿……”
江流儿把刚才老君画像面露笑容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出来,小脸上满是求知的神情。
姜风哑然失笑,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耐心解释道:
“画像只是个载体,毕竟没几个人真正见过老君。”
“你要记住,求神拜佛之人,心里想什么才是关键。”
“你拜的是太上老君,心里想的是太上老君。老君感应到了,所以回应你,你应该高兴才对。”
姜风没有说出真实的原因:太上老君感应到了江流儿的香火,也能看穿他的跟脚,故意逗这位未来的‘唐僧’玩呢。
但这种涉及三界大能的事情,当然不能告诉江流儿。
江流儿听了姜风解释,似懂非懂地“噢”了一声。
他接着又问:“先生,那到底是画像上的老君长得对,还是你说的是对的?”
姜风自信地笑了:“自然是贫道说的是真的。”
“先生为什么这么自信?”江流儿不解。
姜风伸出指尖,朝着天边遥遥一指,神色中带着一种看穿岁月的沧桑与笃定:“因为贫道,见过太上老君。”
江流儿没有再问,只是又乖巧地“噢”了一声。
一旁的王雨莲内心已经震惊到了极点。
她跪拜老君这么多年,都没得到回应过,江流儿这个五岁孩童一拜就有了?
这一刻,王雨莲对江流儿的身份地位再次拔高。
而且,这位姜仙长竟然亲口说见过太上老君!
这身份和修为,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过这些事显然不能深挖,王雨莲只能转而询问另一件她感兴趣的事情:
“姜仙长,我刚才看你似乎对这两位皇子十分不屑,这是为何?”
在王雨莲看来,李建成和李元吉,一个太子一个齐王,姜风再怎么不感兴趣,也不至于看不起人家吧?
姜风淡淡一笑,眼神中毫无对皇室的尊敬。
“两个痴心妄想的失败者而已。”
王雨莲不解:“那李建成可是太子啊?”
姜风嗤笑一声,不屑地说:“没坐上皇位之前,太子只是个名头罢了。”
王雨莲瞳孔一缩,马上意识到了姜风话里的玄机——有人要谋反,而且很可能会成功!
能够威胁到太子的人,在这个时候,只有一个——秦王李世民!
“您是说,”王雨莲的语气变得极度迟疑和谨慎,“秦王可能会……谋反?仙长卜算过?”
“贫道说过,轻易不会测算这种牵扯凡间大气运的事情。”姜风摇摇头,眼神里暗含深意。
“但是……天下是秦王打的,朝廷上下到处都是秦王的人。光凭一个太子身份就想继位?”
“真要让他坐上皇帝,底下全是阳奉阴违的人,只怕是更加寝食难安!”
王雨莲瞬间领会了姜风话里的深意——实力才是根本。
在绝对的军事和政治实力面前,名分不值一提。
秦王李世民的势力最强,个人能力也是顶尖,只要他想,这皇位就是他的!
同时,王雨莲又感到无比的惋惜。
师父徐海并非不清楚天下事,为什么在临终前,还是选择了将自己卷入这必败的棋局之中呢?
修了一辈子仙,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吗?
“行了。”姜风突然起身。
“事情的原委,贫道已经了解。也该离开了,还要帮徐海收拾烂摊子呢。”
王雨莲知道姜风说的是徐海为李建成制造毒药的事情,连忙起身,恭敬地躬身行礼:“麻烦仙长了!”
她没有挽留,她知道姜风喜欢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行事。
下山的路上,江流儿迈着小短腿,跟在姜风的白袍后面,好奇地问:
“先生,我们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姜风的目光投向山下的长安城,眼神平静。
“贫道要去插手皇室纷争。”
江流儿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解,他停下了脚步,认真地问:
“可是先生,你不是说,修行者不应该扰乱王朝气运吗?”
姜风停下,转头看向他,脸上带着一丝高深的笑容。
“知晓未来,就不是扰乱,而是顺应大势。”
“可是先生,你不是没有测算过吗,怎么会知晓未来?”江流儿不依不饶,带着一股较真。
姜风叹了口气。
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是穿越来的吧?
小小年纪就这么啰嗦,难怪你能学会紧箍咒。
姜风再次伸出手指敲了敲江流儿纯真无暇的额头:
“贫道就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