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外,所有的喧闹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剩下的两个强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刚才的嚣张气焰烟消云散。
“你……你用了什么妖法?”其中一人颤抖着喊道,握着刀的手开始打滑。
刘淮此刻只觉得全身的力量澎湃汹涌,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自信。
“妖法?”刘淮冷笑一声,声音带着复仇的快意,“这叫天理昭昭!你们这些抢劫杀人的杂碎,今天就让小爷替天行道!”
他不再废话,脚下猛地发力,整个人化为一道残影,比刚才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第二个强盗还没来得及抬起手中的刀,刘淮就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猛地一记“窝心脚”。
咔嚓!
强盗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剧痛,随后是一声骨头断裂的清脆响声。
他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直挺挺地跪倒在地,双手捂着胸口,疼得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再也爬不起来。
最后一个强盗见势不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兄弟情义,扔下手中的刀就想夺门而逃。
“想跑?门都没有!”
刘淮一个箭步追上去,如鹰隼捕兔。
他准确地抓住强盗的后领,猛地往后一拉,同时一个“过肩摔”!
咚!
强盗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客栈的地板都为之震动。
刘淮还不罢休,想起自己被抢劫、被追杀的屈辱,怒火让他失去了理智。他冲上前去,对着那强盗的脸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直到那强盗被打得鼻青脸肿,他才停了下来,气喘吁吁,但心中的郁气也随之发泄一空。
他从强盗的衣囊里摸出了自己被抢走的小金袋,那份失而复得的快感,让他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转过身,看向门口淡定自若的姜风。
“先生,我赢了!”刘淮兴奋地喊道。
姜风点点头:“打得不错。”
客栈内的骚乱很快引来了巡街的衙役。
但还没等衙役们反应过来,县令孙世吉却亲自带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大抵是听到风声,知道姜风回到客栈,正在琢磨着如何才能更进一步地拍马屁,没想到就听到客栈出事的消息。
他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姜公子的随从,居然在我的地盘上被人打了!”
这哪里是打随从,简直是打他的脸!
孙世吉连滚带爬地冲进客栈,看到倒在地上的三个强盗,又看到刘淮完好无损地站在姜风身后,顿时松了一口气,但脸上很快换上了义愤填膺的表情。
“反了,反了!”孙世吉大声怒吼,声音带着官威和一丝演戏的颤抖,“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伤人!=,来人!给我把这三个刁民全部逮捕!押入大牢,从严从重审理!”
他亲自跑到姜风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几乎要跪下去,“姜公子!下官管教无方,让您受惊了!这是下官的过失,请您放心,下官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姜风只是平静地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贵族式傲慢:“孙县令有心了。这些小事,不必劳烦您亲自前来。”
孙世吉更加惶恐,他立刻让衙役们抬走那三个奄奄一息的强盗。
接下来的几天,辽寿县城内风平浪静。
姜风的“仙法暂时加持”让刘淮彻底折服,他完全放下了皇室子弟的架子,真心将姜风视为仙长和师父。
七天后,县城东郊的第一批桃树已经种下。
远处的山头被削平了一片,桃树苗整齐地排列在被翻垦过的泥土中。
开弓没有回头箭,东郊已经注定会多出一片桃林。
姜风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本想和刘淮一起偷偷离开辽寿县,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但他不知道的是,孙世吉比他想象的还要“贴心”。
姜风和刘淮刚走到城门口,就发现县令孙世吉已经带着一大堆地主老爷们排好队,组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欢送仪式。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也被组织起来围观,场面比迎驾还要隆重。
姜风哭笑不得,只能拉着刘淮,脸上挂着一贯的淡然微笑,一一拱手打招呼。
“姜公子,您此番光临,实乃我辽寿县之福!”孙世吉穿着官服,站在队伍的最前头,声泪俱下,“您的指点之恩,我们永世难忘!”
将要出城门的时候,孙世吉又悄悄凑到姜风身边,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充满了恳切和谄媚,但透着骨子里的贪婪:
“姜公子,您看那边的桃林,我们可是按照您的意思,全部动工了!这样的‘大手笔’,对今年的赋税可是一个大考验啊!还请公子回去后,在圣上面前……多美言几句,让我们辽寿县得以宽限。”
显然,孙世吉已经完全把姜风当做替他邀功、替他免税的“皇子”了。
姜风只是笑着,眼神里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戏谑:“孙县令多虑了。当今圣上是明君,体恤民情,自然会明察秋毫。该如何决定,圣上自有定夺。”
他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拒绝。
又随便寒暄了几句,姜风和刘淮终于得以穿过城门,离开了这个充满闹剧的辽寿县。
走出很远,直到身后听不到鞭炮和锣鼓声,姜风才停下脚步。
他转过头,看向刘淮:“小子,回到京都,你作何打算?”
刘淮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稚气似乎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毅和果敢。
“先生,此行我受教良多。”刘淮语气坚定,“辽寿县的免税,我当然是要争取的。不为别的,这里的百姓太苦了,多免两年税,能让他们多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皇室子弟特有的威严和冷酷:
“但是,辽寿县的贪官豪绅,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猛地握紧拳头,“孙世吉那帮人,必须把他们吃进去的十年税款,全部给我吐出来!”
姜风欣慰地点了点头。
然后,姜风像变戏法一样,从袖中凭空掏出一张巴掌大小的金色符箓,符箓上绘制着简单却充满古韵的符文。
“小子,这是我给你炼制的护身符。”
他将符箓递给刘淮。
“带着它,一般人伤不了你,你一定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到京都。”
刘淮双手接过符箓,那符箓入手温润,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他感受到了姜风的真心关怀,十分感激。
“先生大恩,刘淮没齿难忘!多谢先生!”他朝着姜风深深鞠躬,语气诚恳。
收好护身符后,刘淮抬头,好奇地问:“先生,您之后要去哪里?”
姜风仰天,发出一声朗笑,声音清越,直冲云霄,带着一种大自在的洒脱:
“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话音一落,姜风的身影就凭空消失了。没有烟雾,没有光芒,仿佛融入了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