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捏着那只还在微微抽动的耳朵，在埃文眼前晃了晃，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
“你看，就算少了一只耳朵，也还是能听见声音，对不对？”
埃文疼得浑身发抖，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但他依旧死死地咬着牙，猩红的眼睛瞪着沃尔，一言不发。
“嘴还挺硬。”沃尔啧啧称奇，手里的剔骨刀一转，猛地撬进了埃文的嘴里。
“唔……唔唔！”埃文疯狂地挣扎起来，但他的四肢被两个强壮的豺狼人死死按住，根本动弹不得。
只听“咯嘣”一声，四五颗带血的牙齿被沃尔用刀尖硬生生地撬了下来。
“你看，就算没有牙齿，也还是能说话的。”沃尔将那几颗牙齿扔在地上，刀尖又对准了另一颗。
“咯嘣！”
“咯嘣！”
一颗，又一颗。
沃尔像个耐心十足的工匠，不紧不慢地将埃文的牙齿一颗一颗地拔了下来。那种牙根被活生生从牙床里拔出的剧痛，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响，让埃文的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就连一向自诩聪慧狡诈的哥布林祭祀库鲁，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别过了头，苍老的脸上肌肉抽搐。他觉得自己刚才提议的那个“缓解欲望”的法子，跟眼前这个豺狼人的手段比起来，简直是太温柔了。
凯撒只是冷漠地看着。
他需要情报，而对付这种所谓的“硬骨头”，纯粹的肉体痛苦远比精神折磨更有效。他就是要用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彻底摧毁对方的意志。
“只要还有一只眼睛，就能看见东西……”沃尔的剔骨刀，缓缓地移向了埃文那只因为恐惧而瞪得老大的眼睛。
刀尖冰冷的触感，让埃文的心理防线在这一瞬间，彻底崩溃了。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他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彻底虚脱了。
沃尔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回头看向凯撒，等待着命令。
凯撒微微颔首。
沃尔这才收起了剔骨刀。
“我叫埃文·奎特……是……是达蒙大人的副官……”埃文喘着粗气，声音含糊不清，带着哭腔，“我们隶属于罗克塞斯王国的蔷薇家族……达蒙大人是阿里克斯伯爵的次子，主要负责家族在北境的生意和对外贸易……”
他像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生怕说得慢了，那把可怕的剔骨刀又会回到自己脸上。
“他为什么还留在峡谷里？他的真实意图是什么？”凯撒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我不知道……”埃文的眼神有些闪躲。
凯撒没有说话，只是给了沃尔一个眼色。
沃尔立刻心领神会，再次拿出了剔骨刀。
“不！不要！我说！”埃文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有丝毫隐瞒，“达蒙大人……达蒙大人他……他觉得您在遭受重创之后，肯定会选择转移巢穴！他……他准备在您撤离的路上……”
埃文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身体突然猛地一僵，双眼瞬间失去了神采，瞳孔急剧放大。
紧接着，他的七窍同时流出了黑色的血液，身体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没了声息。
“这是……”凯撒皱起了眉头。
“陛下，这是誓约的反噬。”库鲁走上前来，检查了一下埃文的尸体，解释道，“他应该是提到了损害他领主利益的关键信息，触发了誓言中与神明签订的契约，灵魂被瞬间抹杀了。”
誓约反噬？
凯撒看着地上那具死状凄惨的尸体，心里有了思索。
虽然埃文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达蒙那个家伙，准备在自己撤离的路上设下埋伏！
好一个阴险的人类！
凯撒瞬间感到一阵紧迫感。
他毫不怀疑，达蒙的伏击圈，现在可能已经布置好了。
“库鲁！”凯撒发出一声低吼。
“在！黑龙之主！”
“立刻集合所有哥布林！带上所有能带的东西！我们马上出发，向东转移！”凯撒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沃尔！巴尼！”
“在，陛下！”豺狼人和狗头人首领同时应声。
“让你们的族人也立刻动起来！跟上我的大部队！谁要是跟不上，就自己留在这里等死吧！”
“遵命！”
整个营地，瞬间被一股紧张而肃杀的气氛所笼罩。
所有的眷属，都在凯撒的命令下，以最快的速度行动了起来。
……
与此同时，三十里外的峡谷营地中。
达蒙看着迟迟未归的斥候小队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埃文率领的斥候小队还没回来，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埃文……死了。
他派出去的最精锐的一支斥候小队，全军覆没了。
“大人……”一旁的副官看着达蒙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用说了。”达蒙摆了摆手，心中的愤怒如同火山般喷涌。
他不仅失去了自己最得力的副手，更让他愤怒的是，刚刚回来的其他斥候带来的消息——那两支跟他做过交易的狗头人和豺狼人部落，竟然全都投靠了那头黑龙！
背叛！赤裸裸的背叛！
“这群该死的、见利忘义的畜生！”达蒙一拳砸在桌子上，坚固的木桌发出一声呻吟，“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意。
“传我命令！”他对着帐外的卫兵吼道，“让安东带着第一、第二近卫大队，立刻到河间密林设伏！所有的魔法弩手和法师全部跟上！告诉他，这次的目标，是那头龙，还有那些该死的哥布林和叛徒！”
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他要用这些叛徒的血，来洗刷自己的耻辱！
同时，他也要拖住黑龙转移的脚步，为即将到来的家族援军，争取足够的时间！
达蒙走到帐篷门口，看着远处黑暗的山林，脸上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黑龙，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