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拉！”
眼看着妹妹被那头凶猛的啮齿虎从空中拽了下来，奥莉薇娅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她想都没想，也忘了凯撒“不准肉搏”的警告，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啸，收拢翅膀，如同一颗黑色的陨石，朝着地面上缠斗在一起的一龙一虎猛地撞了过去！
“砰！”
奥莉薇娅狠狠地撞在了啮齿虎的侧身，巨大的冲击力将那头老虎撞得翻滚了好几圈。
“吼！”
啮齿虎吃痛，发出一声狂暴的怒吼。它知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逃是肯定逃不掉了。被彻底激发了凶性的它，放弃了继续攻击被压在身下的芙洛拉，翻身而起，一双闪着寒光的兽瞳死死地盯住了奥莉薇娅。
“奥莉薇娅！”
芙洛拉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一侧翅膀被啮齿虎锋利的爪子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漓，火辣辣地疼。虽然不致命，但短时间内是别想再飞起来了。
看到奥莉薇娅为了救自己而陷入了险境，芙洛拉又急又怕，也顾不上翅膀的疼痛了，张牙舞爪地就朝着啮齿虎冲了过去。
于是，场面瞬间演变成了一场最原始、最血腥的混战。
两头体型娇小的黑龙，和一头同样大小的啮齿虎，在狭小的山涧里翻滚、撕咬、搏斗。
龙类的鳞片，老虎的利爪，尖锐的牙齿，不断地碰撞、摩擦，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远处的凯撒，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出手。
这是她们必须经历的。不经历真正的流血和伤痛，就永远学不会成长。
他看到，芙洛拉因为翅膀受伤，动作变得笨拙，好几次都险些被啮齿虎咬中脖子。
他也看到，奥莉薇娅虽然愤怒，但战斗毫无章法，只会像野兽一样用爪子乱抓，用嘴乱咬，好几次绝佳的攻击机会，都被她白白浪费。
而那头啮齿虎，不愧是身经百战的丛林杀手。它虽然身上也被两只小母龙的酸液和爪子弄出了不少伤口，但它的攻击却招招致命，每一次扑击，每一次撕咬，都对准了两只小母龙的眼睛、脖子和腹部这些要害。
如果不是龙类的鳞甲天生防御力就高，恐怕芙洛拉和奥莉薇娅早就被开膛破肚了。
“吼！”
战斗中，奥莉薇娅抓住一个机会，一口咬住了啮齿虎的后腿。
“嗷——！”
啮齿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过头来，张开血盆大口，那两颗如同凿子般的巨大门牙，狠狠地朝着奥莉薇娅的脑袋咬了下去！
这一下要是咬实了，奥莉薇娅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的芙洛拉猛地扑了上来，用她那小小的身体，狠狠地撞在了啮齿虎的头上。
“咔嚓！”
啮齿虎的牙齿虽然没咬中奥莉薇娅的脑袋，却和芙洛拉的头撞在了一起。芙洛拉只觉得脑袋一蒙，眼冒金星，整条龙都晕乎乎的。
但她这一撞，也为奥莉薇娅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奥莉薇娅松开嘴，趁着啮齿虎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猛地抬起前爪，锋利的龙爪狠狠地抓进了啮齿虎柔软的腹部！
“噗嗤！”
温热的鲜血，瞬间喷了奥莉薇娅一脸。
“嗷呜……”
遭受重创的啮齿虎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最后终于瘫软在地，彻底失去了生机。
“呼……呼……”
山涧里，只剩下两只小母龙粗重的喘息声。
她们赢了。
但赢得极其惨烈。
芙洛拉的翅膀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脑袋上也被撞出了一个大包，疼得她眼泪汪汪。
奥莉薇娅更惨，她身上好几处的鳞片都被掀飞了，露出了下面血肉模糊的皮肉，脸上、爪子上，全是自己和老虎的血，看上去狼狈不堪。
两只小母龙瘫在地上，连动一根爪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她们。
凯撒从巨石上飞了下来，落在了她们面前。
他看着两只伤痕累累、气喘吁吁的妹妹，又看了看地上那头死不瞑目的啮齿虎，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生气。
毕竟，这是她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同体型的强大魔兽进行生死搏杀，能以这种方式惨胜，已经算是不错了。
至少，她们在最后关头，还知道互相配合，互相保护。
“你们做得……还行。”凯撒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了，算是给了她们一个评价。
听到凯撒的肯定，芙洛拉和奥莉薇娅都松了口气，心里甚至还有点小小的得意。
然而，她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凯撒的话锋就猛地一转，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
“但是，打得跟屎一样！”
“芙洛拉！”凯撒的目光首先落在了芙洛拉身上，“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飞那么低？你是一头龙！一头会飞的龙！你最大的优势就是在天上！可你却像只扑棱蛾子一样，飞到能被地上跑的老虎够到的高度！你是怕它够不着你，特意飞下去让它抓吗？！”
凯撒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抽在芙洛拉的心上。
“我……我只是想……想瞄得准一点……”芙洛拉被骂得缩起了脖子，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它太灵活了，我在天上吐不准……”
“吐不准就练习！吐不准就想别的办法！战斗不是玩耍，你得记住这一点！”凯撒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
被骂懵的芙洛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地低下了头。
紧接着，凯撒的目光又转向了奥莉薇娅。
“还有你，奥莉薇娅！”
奥莉薇娅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我说了，不准肉搏！你在想什么？”凯撒质问道，“你看到芙洛拉被袭击，第一反应不是利用你的高度优势，从空中攻击它的要害，而是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狗一样冲下去跟它滚在一起！你觉得你的爪子有它的爪子锋利？还是觉得你的牙齿有它的牙齿厉害？”
“我……我当时看它想咬芙洛拉的脖子，我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奥莉薇娅梗着脖子，试图为自己辩解。
“来不及想？！”凯撒的声音陡然拔高，“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养成在战斗中思考的习惯！你的脑子里，除了愤怒和蛮干，还有什么？如果今天你们面对的不是一头野兽，而是两个配合默契的人类猎人，你们现在已经变成两具尸体了！”
“你们是黑龙！是狡猾、残忍、强大的代名词！不是两头只有一身蛮力的蠢货！”
森林里，回荡着凯撒严厉的训斥声。
奥莉薇娅和芙洛拉，两只刚刚还因为胜利而有些沾沾自喜的小母龙，此刻都被骂得抬不起头来。
她们第一次发现，原来战斗，并不仅仅是冲上去撕咬那么简单。
凯撒看着她们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知道火候也差不多了。打一巴掌，也该给个甜枣了。
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不过，你们第一次能做到这样，也算不错了。至少，你们还知道保护对方。”
“把你们的战利品带上。”凯撒用下巴指了指那头啮齿虎的尸体，“现在，跟上我，我亲自给你们演示一遍，猎物，到底该怎么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