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布林村庄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哥布林，无论是在村里留守的老弱，还是刚刚逃回来的残兵，都呆呆地抬着头，仰望着天空中那三个带来绝望的黑色身影。
尤其是为首的那头，那庞大的体型，那狰狞的骨刺，那双如同燃烧黄金般的冰冷竖瞳，都像一座大山，死死地压在他们每一个哥布林的心头。
“巨……巨龙……”
一个年老的哥布林嘴唇哆嗦着，说出了一个在他们部落传说中代表着毁灭与终结的词汇。
“吼——！”
回答他的，是凯撒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这声咆哮，就是进攻的号角。
“杀。”
一个冰冷的字眼，从凯撒的喉咙里发出。
下一秒，奥莉薇娅和芙洛拉如同两架黑色的轰炸机，带着兴奋而残忍的尖啸，俯冲而下！
“为了巨龙的荣耀！”
“把他们都变成烂泥！”
两股远比之前更加粗壮、更加猛烈的强酸吐息，从天而降，精准地覆盖了哥布林最密集的人群和他们的茅草屋。
“轰——！”
“滋啦啦啦——！”
毁灭开始了。
茅草和木头搭建的房屋，在强酸面前连一秒钟都支撑不住，瞬间就被腐蚀、点燃，冒出滚滚的浓烟和毒气。
而来不及逃跑的哥布林，更是下场凄惨。他们在酸液的覆盖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碳化，最终只留下一地狼藉的骨骸和焦臭。
地面上，恐狼和鬣狗大军也从村庄的入口处冲了进来。它们如同黑色的潮水，冲进那些因为恐惧而四散奔逃的哥布林群中，展开了最原始、最血腥的屠杀。
一时间，整个哥布林村庄，变成了地狱。
惨叫声、哀嚎声、撕咬声、骨骼碎裂声，此起彼伏。
凯撒没有立刻加入这场屠杀。
他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像一个冷漠的君王，俯瞰着自己的军团，在敌人的领地上肆虐。
他精准地控制着这场屠杀的节奏。
他让奥莉薇娅和芙洛拉优先摧毁哥布林的房屋和任何可能藏匿的地方，将他们逼到开阔地带。
他让恐狼和鬣狗负责追杀那些试图逃跑的哥布林，将他们驱赶、分割。
他要的，不仅仅是杀戮，更是彻底的、摧毁意志的恐惧。
哥布林们也曾试图反抗。
一些看上去比较强壮的哥布林战士，挥舞着武器，嚎叫着冲向恐狼。但在这些体型和力量都远超他们的杀戮机器面前，他们的反抗显得苍白而无力。恐狼轻易地就能咬断他们的脖子，或者用爪子撕开他们的胸膛。
一些哥布林弓箭手，躲在角落里，朝着天上的龙射出稀稀拉拉的箭矢。但那些箭矢，连给奥莉薇娅和芙洛拉挠痒痒都算不上，就被坚硬的龙鳞弹开。
绝望，如同瘟疫一般，在整个村庄蔓延。
凯撒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一个哥布林身上。
那个哥布林祭祀。
从屠杀开始，他就被几个忠心耿耿的护卫保护着，在混乱的人群中东躲西藏。
凯撒故意没有让手下去攻击他。
他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在火焰和浓烟中奔跑，看着他被同伴的残肢断臂绊倒，看着他脸上那由狂喜到惊恐，再到麻木，最后化为彻底绝望的表情变化。
这是一场精神上的凌迟。
当村庄里还能站着的哥布林，从最初的五百多，被屠杀到只剩下一百出头时，凯撒才缓缓地降落下来。
他那庞大的身躯，重重地落在了村庄中央的空地上。
“轰！”
地面都为之震颤。
周围的杀戮，瞬间停止了。
奥莉薇娅和芙洛拉飞回了他的身边，身上沾满了绿色的血液，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恐狼和鬣狗们也停下了撕咬，它们围在四周，用嗜血的眼睛，盯着那些幸存的、抖如筛糠的哥布林。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凯撒身上。
凯撒无视了那些幸存者，他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已经瘫倒在地的哥布林祭祀走去。
每一步，都像一记重锤，敲在祭祀的心脏上。
祭祀抬起头，看着那座向自己逼近的黑色山峦，看着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琥珀竖瞳，他的精神防线，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噗通！”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跪倒在地，对着凯撒，重重地磕下头去。
“伟大的……黑龙之王……饶命……饶了我们吧……”
他的声音嘶哑、颤抖，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卑微。
“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过我的族人……我们愿意……愿意做任何事……”
凯撒停在了他的面前，巨大的龙头垂下，离他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沉默的压迫感，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窒息。
哥布林祭祀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他知道，自己的生死，部落的存亡，全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他必须做点什么！
忽然，他想起了部落代代相传的、一个古老的契约。那是只有在面临灭族之灾时，才能使用的、向神明祈求见证的终极誓言！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声喊道：
“我，哥布林部落第十三代祭祀，库鲁！在此以真理之神的名义起誓！”
“我与我的部落，将永远臣服于您，伟大的黑龙之王！以您为尊，奉您为主！您的意志，就是我们的方向！您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死敌！”
“此誓，天地共鉴，神明为证！永生永世，若有背叛，我族必将遭受神罚，灵魂堕入无尽虚空！”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音落下。
一道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琥珀光芒，从虚空中浮现，化作一个复杂的符文，瞬间没入了祭祀和周围所有幸存哥布林的额头，然后消失不见。
一个单方面的、绝对服从的奴役契约，成立了。
凯撒可以随时违背这个誓约，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但这些哥布林，只要他们敢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背叛念头，就会立刻遭到誓言的反噬，当场暴毙。
凯撒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哥布林祭祀，居然还懂这种高级契约。
真理之神？听上去像个挺厉害的角色。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些哥布林，现在已经成了他最忠诚、最不可能背叛的奴隶。
活着，总比死了有用。
凯撒看着地上那个因为耗尽心神而几乎虚脱的哥布林祭祀，终于开口了。
“带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