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秦川照例打完顾清，和小和尚下完棋，正欲出门探寻那玉佩出处，却被一名弟子拦住了去路。
“你就是秦川？”
一身材魁梧的弟子堵在秦川院门口，且语气不善。
“听闻阁下素喜切磋，”那人抱臂而立，拦住秦川去路，“不如与我练练？”
“这不是黄大彪吗？他不是刚出关，怎么就来堵人门。”
周遭有弟子面露诧异之色，虽说武道院中武斗成风，但这般强硬的堵门邀战实属罕见，此举太过折人颜面，不论胜负，都会与对方结下仇怨。
秦川微微皱眉，而后以【勘破】望去，虽说对方已开了五窍，但其头顶之上却空无一物。
在秦川眼中，世人只分两类人，一是身负词条的，若词条尚可，他或会出手。
至于没词条的，秦川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显然黄大彪属于后者。
秦川眼皮都未抬，懒懒摆手：“不打，刚打完一场，累了。”
闻言黄大彪脸色一沉，竟不由分说直接出手，一拳直取秦川面门，拳风凌厉如刀。
秦川一个侧身，对方拳头擦着他的鼻尖划过。
见一击落空，黄大彪双拳再出，如双龙出海封住秦川退路，随即跟着一记弹腿，秦川脸色一寒，当即迎身而上，与他战在一起。
这黄大彪拳法一般，腿法却是刁钻，招招直取秦川下盘，阴狠毒辣。
这架势哪是同门切磋，分明是要废掉秦川双腿，若秦川伤势未恢复，还真可能在他手里栽跟头。
昨日秦川刚废了常远双腿，今日便有人上门寻事，世间岂有如此巧合？
这黄大彪，多半是常远派来的。
见对方出手如此狠绝，秦川也不再留手，当那记鞭腿再度袭来时，他周身窍穴轰然洞开，气力自体内奔涌而出。
拳掌间隐现玄妙轨迹，龙象之意流露，直迎着凌厉腿风硬撼而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黄大彪惨叫一声，左腿已呈诡异角度弯曲，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几丈外的大槐树上。
周围围观弟子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面面相觑。
秦川能胜开了四窍的顾清也就罢了，没想到已开五窍的黄大彪，也不是他的对手。
且秦川这一拳，直接是将黄大彪的腿废掉了。
“同门切磋，你为何下此重手？”
眼见黄大彪抱腿哀嚎不止，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出声责问。
秦川闻言冷笑，却懒得多作解释。
“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淡漠，“你们若是不服，自可去执事殿理论。”
方才黄大彪招招夺命时不见有人阻拦，如今见他反受其害，倒一个个跳出来充作正义之士——这般行径，与跳梁小丑何异？
“你出手如此狠辣，可曾想过后果。”
秦川面露不屑，这是打不过准备拼后台了。
一衣着华贵，体态臃肿的胖弟子道：“你可知他兄长是何人？”
“那你可知我是谁？”秦川冷笑。
在仙道院，和秦川比身份？哪个身份能有他这个秦家少爷高，毕竟秦家每年往院里送的银子可不是白送的。
“黄大彪的大哥黄大胜，可是已开了九窍，随时可觉醒灵胎，只等仙门收徒，是板上钉钉的仙门弟子。”人群中有人不服气叫道。
闻言秦川微微一愣，这黄大胜的名头，他还真听说过。
未入仙道院前，对方便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猎户，听说他曾在百丈之外一箭射杀了一头猛虎，救下一宫中贵人，被赐“神射手”的名头。
而黄大胜也是那贵人作保，来到仙道院修行，如今黄大胜并不在仙道院中，因那宫中贵人出行，特召他为随行护卫。
那胖弟子说道：“等黄大胜回来，知道你打断了他弟弟的腿，定然不会放过你。”
秦川有些疑惑的看着这胖弟子，看其身材，不像是武道院弟子，但为何对这事如此上心，秦川记得上次他与顾清动手对方也在场。
“尽管让他来便是。”
接着不顾众人议论，秦川回到庭院，让司摇带着月女，去武道院认认门。
仙道院中，即便是弟子的侍女伴读，只要入得了仙道院，便可旁听。
适才被秦川打废的黄大彪，之前便是一画道院弟子的伴读。
至于为何是武道院，因琴棋书画需要天赋门槛，而武道修行只需勤勉不辍，辅以些许资财便可入门。
而月女要修行，就得一步步来。
从武道第一窍黄庭大窍开始。
人体九大窍穴中，下三窍黄庭，绛宫，鸠尾主气力，乃武道根基，中三窍重楼、气府、鹊桥主体魄，为肉身熔炉，而明堂、洞房、泥丸三窍则是主心神，乃通玄之门。
九窍全开者，灵胎自成。
而以武入道者，基本都是开到七窍之后才得决定灵胎，天赋差些的，九窍全通才能决定灵胎。
而以琴棋书画入道者，则是先开上三窍。
前段时间，有一琴道院弟子抚琴问心，泥丸洞开，一窍通而灵胎自生，余下八窍随之豁然贯通。
看得一众武道弟子艳羡不已。
……
来到古运城中，因原身对玉器珠饰向来无感，记忆中也对沈记玉铺毫无印象。
几经打听，秦川才在巷尾寻得沈记玉铺。
秦川本以为会是间门庭若市的敞亮店铺，没想到是一边巷小铺，只是代为加工玉料，连自己的玉石源头都没有。
迈过门槛，望向柜台后正抽着旱烟的老沈头，拿出玉佩问道：“店家，这玉是你们店里出去的么？”
老沈头看了眼秦川，而后用烟杆敲了敲台面，示意他放下。
秦川将青玉佩推了过去，待老沈头拿起细看后，眼皮一跳：“确是小店的手艺……客官，莫非这玉有问题？”
“玉很好，”秦川指尖轻点台面，“只想问问这料子的来历。”
玉石铺子最注重名声，秦川原以为要多费些口舌，或是破费些银钱，却没想到老沈头直接了当的告诉了他。
“从陈樵夫那里收的。”
问明陈樵夫住处后，秦川留下一小锭银子便告辞离去。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老沈头深深皱起眉头。
“今日怎的接连有人来问这玉……莫非老夫看走了眼？”他摩挲着烟杆喃喃，“不该啊，那分明是块品相上乘的青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