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精神状态不佳，赵阳也没怎么招呼客人，这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自然是没有做成几单生意。
一直到了正午时分，赵阳也只堪堪卖出去了六张符箓。
就在这时，在他旁边的摆摊的老者突然跑过来搭起了话：“年轻人，看你这副蔫头耷脑的模样，消耗过度了吧？”
这老者一袭简单的青色布袍，身形清瘦，须发皆白，乍一看宛如世外高人一般，就是修为低了点，才勉强到炼气五层。
赵阳一时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是随口附和道：“正是，昨天刚搬来明玉坊有些兴奋，一口气弄到半夜，劳心劳力啊！”
谁知下一秒，那看上去仙风道骨、正儿八经的老修士，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年轻人还是要节制，不能不爱惜自个儿的身体啊。”
“今天小兄弟你可算是捞着了，我这还剩三瓶升仙散，打包两块灵石卖给你，如何？”
赵阳这下也是回过味来了，原来是买小药丸的，他扭头瞟了老者一眼，故作惊讶道：“哟！才两块灵石，这么便宜？”
老者见赵阳有要买的意思，连忙开始大力推销：“我跟你说，有了我这药，别说半夜，就是到第二天早上也……”
眼见老者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正准备喘口气时，赵阳适时补充了自己的疑问：“这药吃了不会出问题吧？”
“不会，你放心……”
又是一大段口若悬河的讲解之后，老者眼巴巴的看着赵阳，赵阳却是不紧不慢的问出了第三个问题：“这药……”
话未出口，便被老者出言打断：“唉唉唉！小兄弟，不如咱们先交易吧，等交易完我再给你好好的讲一讲。”
对于老者的提议，赵阳只是淡定的摇了摇头：“啧啧啧，一点诚意都没有，我不买了！”
这戏耍的行为让那老者顿时心头涌出一股无名火，好小子，竟然敢耍我！
“小子，你敢耍你爷爷，你知道我是谁吗！”
但赵阳接下来的举动顿时让他怒火全消，脸上再次堆起了笑意。
只见其随手掏出了一叠各色符箓，将其递向了老者：“我有些符箓生意想跟您老合作一二，不知道可否商讨一番？”
老者随手接过那叠符箓，翻动了一下，发现这些符的品质都还不错，有些甚至已经能称得上是精品符箓。
翻看完毕之后，老者顿时面色有些复杂地向赵阳问道：“不知你想怎么合作？”
但赵阳此时却是避而不谈，转身收起自身的摊位，对着老者说道：“不急，正好到点了，咱们边吃边聊。”
赵阳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昨天闲逛时发现的一家饭馆。
身后的老者见状呆愣了一下，连忙也收摊跟了上去。
“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不敢当，老头子我姓孙名友德，小兄弟叫我老孙头就好了。”
……
半个时辰后，老孙头的家中。
最终二人还是没有下成馆子，原因无他，太贵了。
随便一盘蕴含稀薄灵气的灵食都要三四块灵石起步，店里倒是有凡人吃食，但是不点几道灵食不给做。
赵阳和老孙头都是底层挣扎的散修，自然不会把辛苦赚来的灵石大把挥霍在这里。
于是，在老孙头热情地拍着胸脯保证“让你尝尝老头子我的手艺”后，赵阳便从善如流地跟着他回了家。
趁着老孙头做菜的功夫，赵阳开始四处打量起了他家。
环境装修还不错，就是地方偏了点，已经靠近坊市的边缘了，灵气也相对稀薄了些。
不像自己租的房子，除了小没有其他缺点，位置离着坊市的内城区不远，灵气充裕，距离集市区也近。
老孙头这院里晒满了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药材，这也使得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一股奇特的药材清香。
配合上在偏房里发现的捣药杵、筛网之类的低级制药工具，这令赵阳一时间有些诧异。
“莫非猜错了，这老孙头不是什么二道贩子，而是位野生丹师？”
之前在集市上赵阳观察过老孙头，最令他印象深刻的就是老孙头的嘴皮子，每当有客人时一直叭叭个没完。
有这么张能说会道的嘴，赵阳还以为对方是什么专业小商贩呢。
这也是为什么赵阳想请他代为售卖符箓的原因。
没一会儿功夫，老孙头的饭菜也做好了，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有肉有菜，虽然都是些凡俗材料，但味道倒是颇为不俗。
“老孙头，你有这手艺真的不考虑去当个厨子吗？”赵阳夹了一筷子菜之后，由衷赞道。
老孙头闻言呵呵一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嗨！我不过是做了这么多年饭熟能生巧罢了，哪比得上正经的厨子。”
饭桌上，两人你来我往聊得愈发热烈，配上老孙头拿出来的自酿小酒，二人也渐渐熟络了起来。
赵阳也对老孙头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此人是个老散修，在这青玉坊混迹了三十多年，修为一直卡在炼气五层，难以寸进。
他自称能辨识百草，平日里主要就靠深入附近山脉采药为生。
将品相好的、或是炮制好的药材卖给固定店铺或摆摊零售，是他主要的收入来源。
而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则是在常年与店铺伙计、其他散修顾客打交道中磨炼出来的技艺。
他并非正经的丹师，用他的话说，“也就勉强认得些药材，会些粗浅的炮制手法，炼制最低级的辟谷散、止血散都不敢保证药效”。
听到这话赵阳有些愣住了，放下手中的酒杯：“那你那个‘升仙散’是怎么一回事？我看卖的还不错啊？”
老孙头闻言嘿嘿一笑，将头微微前倾，小声又得意的笑道：
“那是我从凡俗武林里找到的，原本是配合某些功法修炼的燥药，经过我的改良之后，对炼气前中期修士也有明显作用，这宝贝可为我赚了不少钱呢！”
这让赵阳有些咂舌，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也是，除了你这样的，我也想不出哪个丹师会不要脸的炼制这种玩意儿！”
老孙头倒是不以为意笑道：“来，继续吃继续喝。”
就这样，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阳颇为满意地放下了酒杯碗筷。
是时候聊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