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规情景下，需要资深【调查员】授权，才能对重大犯罪嫌疑人进行【梦境调查】，邱小月联络孔佑武，“师父，今天姜北回母校看望老师，在学校门口遭遇极端分子袭击，疑似和灾厄事件有关，已被姜北击毙，我可不可以进行【梦境调查】？”
“极端分子袭击姜北？”电话那头，孔佑武沉默了下，“先不要进行【梦境调查】，等我来处理，同时保护好姜北，这很重要！”
“好！”邱小月眸子明亮。
电话里又交代些事情，很快，孔佑武就开车过来了，而附近警察局也收到消息，前来配合他处理案发现场，姜北默默挂上自己的工作证，跟在邱小月身旁履行一个助理的职责。
刘主任等人也给拉出来做笔录，看见这阵仗，再望向姜北的眼神里，敬畏有加，一身肥膘发抖，“怎么到学校门口牵扯到灾厄事件了？他还真是孔长官招进去的辅助【调查员】哇！”
他老实了，笔录做完，打了个电话确认，财务已经把安置金发给姜北，可惜现在姜北没有手机，没有收到消息，和邱小月在一旁默默看守孔佑武。
嗡，孔佑武睁开眼，白色光芒消散，竖瞳转圆瞳，眼神庄重严肃，“姜北，这个人叫樊镇山，受人指使来刺杀你，确实和高考灾厄事件有关，还涉及【灾厄魔菌】走私，你陪邱小月送他的孢子回局里，等我回来。”
“原本如此......”姜北神色一惊，疑惑道：“受谁指使，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我会直接向钟副局申请抓人，始作俑者今晚你就会在监禁室里见到，至于为什么要杀你，这涉及到灾厄事件的扩散原理，让邱小月给你补习，我还有事要做，之后再细说，如果情况顺利，这次，你立大功了。”
孔佑武在现场打完招呼，警察局扫尾，邱小月带姜北回调查局，自己则开车离去。
调查局里，邱小月从地下孢子库里储存孢子回来，长长呼了一口气，喜气洋洋，“哇，没想到师父会从你这里找到突破性线索诶，一下子就发现始作俑者是谁，直接向上面的钟副局申请抓人。”
“我也没料到自己会被盯上。”姜北坐在工位上，手心里抱着一次性纸杯，悠然品尝饮用水。
“啊，也是，幸好你肉体和枪法都很厉害，不然就凶多吉少了，我听说那个樊镇山是专业打手，还有【灾厄魔菌】强行增幅，很多转正【调查员】都会觉得棘手！”邱小月抿唇，眼神欣慰。
“还好，”姜北顿了下，问道：“话说【灾厄魔菌】具体是什么？”
“嗯，通俗来讲，就是一种以牺牲血肉、信念值为代价强行提升自己能力的共生物统称，属于灾厄种子的分支产物，在废土上大为肆虐，据说是极端分子们在生态级污染源里研发出来的。”
顿了下，邱小月郑重道：“你以后如果去城外可要小心哦，【灾厄魔菌】只是个统称，细分下去种类繁多，有些东西和无色无味的毒一样，悄无声息就渗透到体内，并不会有明显的黑色纹身。”
“明白。”姜北点头。
看这描述，【灾厄魔菌】应当是明令禁止的违禁物，而共生物本身价值就不菲，樊镇山自己大概率买不起，或许是赵海生给他的。
把这种东西都用上，十有八九是孤注一掷，看来他受到噩梦的影响，已经预料到既定的计划对付不了我，那么相应的，也知道罗阳不行。
等等，罗阳呢？
叮铃铃，突然之间办公室里座机电话响起，姜北面色一顿，一次性水杯停在唇边，目光悄然转到邱小月脸上，对方接听电话，“嗯嗯，啊？鹤城医院遭遇极端袭击，针对受害学生，有【调查员】和【警察】受伤！等等，受害人们怎么样？！”
“呼，受害人们都没有死亡，还好，还好，那.......等等，你说韩利牺牲了？！”
哒，邱小月瞳孔失焦，电话那头含着敬重的语气叹息道：“孔长官安排韩利同志来看护受害人的时候，他便提及过自己做了个噩梦，因为自己一时疏忽，眼睁睁看着一个年轻的受害学生死在眼前，他不想重蹈覆辙，午饭、晚饭都没吃，一直守在住院部过道口，是第一个察觉到可疑袭击者的......”
“明......明白了，”邱小月面色沉重，跟抹了灰似的，“感谢通知，我会跟局里申请抚恤金。”
通话结束，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氛围压抑下来，邱小月望向不远处一个空工位，沉默好一会儿，低语：“我来局里报道那天，师父让韩哥带我熟悉环境，帮我处理相关手续，他人很好。”
姜北怔了下，垂眸，“人总有一死，而且他成功阻止极端分子袭杀18名受害人，避免灾厄事件恶化，牺牲是值得的，受害人的家庭会记住他。”
“嗯，”邱小月大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可是，为什么我刚来鹤城，就能遇到那么多死亡事件，那些考生、韩哥应该这么早死去吗，每个人都应该活到老的......抱歉，我有点敏感了。”
“没事。”姜北摇头，“也许是因为鹤城没有敬老院，他们才没法活到老。”
“啊......哪有这种因果关系？”邱小月睁大眼睛看过来，眼眶亮莹莹。
喝着饮用水，姜北娓娓道来：“因为老了没地方住，不如年轻的时候轰轰烈烈证明自己的价值，我母校看门的那个王大爷，年轻时也出城奋斗过，他左手就是在外面让人砍的，现在总是可惜自己年老了，很多事情都干不成，于是天天吹牛逼。”
邱小月似懂非懂，眨了眨眼睛，又听他说道：“我不知道都城、九市是什么样，至少在鹤城，能活到老的是少数，牺牲在壮年并不值得惋惜，尤其是自愿牺牲，毕竟很多人无路可选，死路一条。”
“这么残忍......”邱小月蹙眉，转而捏起娇嫩的拳头，眸中凝聚光泽，“等我毕业后，转正回来，一定会带你改善鹤城！这里可是有龙局坐镇的‘开拓城’，未来一定会发展起来！”
姜北心神一颤，似琴弦被撩拨，又觉得幼稚好笑，脸皮一阵发麻，似笑非笑，“期待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