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寄居在鹤城地下的常青藤生态不如浩大光明的燧木生态完备，【打手】职业面板比【学生】简陋，缺失专项能力细分、培养责任人绑定等功能模块，但同样也体现出专精优势。
孙冠林当【打手】时，日复一日练枪，【回顾】也仅仅需要考虑枪法方面。
不需要和【学生】一样，这次侧重数学还是物理，地理还是生物。
在主动申请出城打拼前，日常【考核】不过是上擂杀人，年年如此，频率也不高。
不用担心今天作业是做物理试卷还是刷数学习题册、写周记。
如今属于自己的考核任务发布下来，目标更加明确，姜北颔首，与彪哥告别，随阿福退出祠堂。
路上，对方感叹道：“敢把精奇当目标，阿魇你对自己的【天赋】很自信哇，怎么就偏偏想着要和孙小沐那个小女娃成家？”
“她是我的人，我自然要给她负责的，”姜北迟疑了下，“不过我在福利院的时候从来没有人牵挂我，还没想好怎么让她对我也产生信念脉络。”
福利院里的孩子没人牵挂，总孤零零一个人，怎么想得明白该如何让别人牵挂他，大多出了福利院后，别人一句关怀、一点叮嘱就白白牵挂别人，不知什么时候信念值就给骗走，阿福见多了。
他笑了下，“阿魇，要我说，你杀了人家哥哥，人家就不可能真心牵挂你，要想一个星期内成事，还是得用非常手段，不知道你肯不肯？”
姜北隐隐有所猜测，凝眸，“只要能快速促成【武斗者】职业就行。”
“好！”对方招招手喊来一个【打手】，丢过去一把钥匙，吩咐把孙小沐带上来，“你知不知道贾老板的车队每年带进来那么多人，是怎么让他们忠心常胜的？”
“怎么做的？”姜北求教。
“贾老板向来是有原则的，他的车队只收那种有血性有潜力的人，外面几大聚集地的拾荒者，都争着抢着找到代理人偷渡到这。”
“他们想要安稳的鹤城户口，贾老板就给他们鹤城户口，哪怕每年名额就那么几个，几百个人还是争得死去活来，宁死无悔，因为在外面，他们一辈子战战兢兢，死路一条。”
阿福带他走进茶水室落座，一招手，侍女便打招呼，躬身点开水壶电磁加热，“争不到名额的人都死了，而争到名额的人在这成家立业，像她，阿紫，亲爹以前只是常胜的普通打手，运气不错，出城【考核】通过，活下来，落了黑户，生下她。”
滋啦滋啦，水壶口蒸汽滚滚涌出，阿紫俯身桌前打开茶叶袋，整理茶具，脸蛋稚嫩如刚剥皮的鹅蛋，大眼睛水灵灵。
“但是在常胜，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劳永逸的，她爹虽然运气不错，但是实力不行，本人没拿到鹤城本地户口，她自然也没有。在黑城出生的黑户，从来没出去见过外面的风景。”
“如果她想上去，只有等到青壮有为的【打手】看上她，对她产生牵挂，到时候一起成家立业，然后彪哥给她安排鹤城户口。”
“不过嘛，这三年来常胜很多从小培养起来的厉害【打手】都在外面打拼，喜欢闯，不喜欢留下来打擂，仅仅你和孙冠林有机会带她一把。”
“孙冠林心里又只有他妹妹，话很少，是个铁石心，看不上她，她就只能留在茶水间干活，给【打手】们端茶倒水，嫁个有出息的。”
“如果她爹哪一天死了，自己就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成家，与另外一个常胜名下的男人互相牵挂，若是找不到，彪哥会给她俩个选择，要么去火坑干活养自己，要么出城去大聚集地代理人那里历练。”
“一般来说，出去后都回不来，运气不好半途上就会死，她爹一辈子白忙活，所以最好选择去火坑谋生，常胜会保她，未来给个留崽的机会。”
滋啦，阿紫沏茶，热气扑腾在脸上，泛起桃红色，“福哥，喝茶。魇哥，喝茶。”
“谢谢。”姜北双手扶杯，对方颔首，耳根烫红，“都是我应该做的。”
“呵呵，”阿福一饮而尽，啧了下舌，“所以，她有所求，只要肯努力、听话，常胜就能给她想要的。没有人是绝对无欲无求、自私自利的，想死的人早就死了。”
哒，他指尖转动空杯，眯眼，“与其想怎么让孙小沐牵挂你，不如想她怎么对你有所求，并且只有你能给，‘利益牵挂’才是最纯粹的牵挂。”
盯着杯中未满的茶水，姜北垂眸，敬茶，“麻烦福哥帮我。”
“好说。”
滋啦，阿紫添上茶水，哒，阿福饮酒般回磕了一下茶杯，“等下不用说多，我替你当那个坏人。”
“好。”
哒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手】领孙小沐进来，她埋脑袋，灰色卫衣兜帽遮眼，袖口的指头揪衣角，“福哥，这胚子带过来了！”
室内安静，阿紫躬身给空杯子倒茶，滴啦啦，阿福垂眸，“你哥哥有没有教过你怎么照顾人？”
“没……没有……”孙小沐怯声道。
“呵呵，”阿福嗤笑一声，“准备让阿魇照顾你？”
孙小沐打了个寒颤，拨浪鼓摆头，“不……不是……”
“没有阿魇在，你以为自己能吃到东西，能自食其力？”阿福右手大拇指往外翘，“阿魇，不如送她去火坑几天，好好学学怎么照顾人。”
孙小沐如遭雷劈，脸色苍白，像一头丧家幼犬孤零零坐在暴雨中，抬头看来，咬下唇，“不……不……”
姜北撇开目光，“这么小的孩子，送去那种地方不合适。”
“害，哪有什么不合适的，”阿福耸肩，“没人教的孩子永远长不大，让她去火坑里学，什么时候学会照顾人再送回来，学不会就留那陪客，你每天拿一笔钱，她倒是也能自食其力。”
见姜北沉默，他摆手示意【打手】，“送去火坑，教她怎么照顾人，陪客前别弄残弄死就行。”
“是！”
孙小沐眼神瞬间破碎，【打手】拉她，腿软塌下去，给拽住后衣领往外拖，泪流满面，“不……呜呜……”
哭泣声渐行渐远，姜北蹙眉，“福哥，这个方法真的可行吗，万一她崩溃自杀……”
哒哒，阿福拍了拍他肩膀，朗声笑道：“哈哈，她要是自杀，对得起孙冠林这么多年努力吗。放心，等时机到了，阿紫会来通报你，到时候接她回来，利益自然和你绑定。”
他朝阿紫招手，“这几天你去火坑看着，孙小沐是阿魇的人，让那帮人做事别过火，调教为主。”
对方颔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