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综，呵呵。
也没比平时在福利院里的试卷难多少。
嘶，后面有点难。
不对，这题超纲了。
啧，为什么作文考这个？
我哪知道考不上大学去干嘛！
我是肯定要考上大学的......
肯定的......
第一段灾厄事件的记忆伴随心中嘶吼涌进姜北脑海，第二段灾厄事件的画面一幕幕浮现——
2号考场上空了几个座位，三十多名考生挠头抓耳，五位监考背负双手走在行道间，像是狱警巡逻，窗外廊道上制服警察执勤，树荫里蝉鸣如泣。
备用卷上，第一题《卡俄斯之乱诞生的根本原因》，抓耳挠腮，眼珠子左转右跳，汗水大颗大颗落在桌上，磨牙低语：“从来没学过！”
哐啷！玻璃破碎，抬头看去，第一排左手边最靠窗的考生的身影从窗台外落下，万籁俱寂，砰。
洪钟大吕震响，场景疾驰倒退，那玻璃窗上撞碎的洞凝聚成视野中心，姜北意识收复回来，呼哈喘了口气，汗毛浸湿，“她跳楼了？！”
一中一班，老陆的三个同学分到2号考室，吴山、杨芷兰，还有洛苒，成绩稳定前十，平时常与老陆嘻嘻哈哈，偶尔开玩笑调侃他“看起来呆呆的，成绩好好的”，很爱嘎嘎笑，有点烦。
笑起来对谁都一样，很多人都和她玩，不过画画时很安静，常在本子上画冷兵器、热武器，一个上半身伤痕累累的男人一边缠染血绷带一边笑，如果她头发再剪短点，笑起来就和她画的人一样。
可惜画画时她从不笑，好像，也笑。
哎，老陆的记忆也不是很清晰，对洛苒的关注并不比杨芷兰多多少，不过是彼此间多说过几句话而已，最大的印象，对方笑起来像鸭子，不娇气。
对洛苒来说，这备用卷应该也很难，可能要比普通的文综卷少百来分，不过，也不至于考不上大学，怎么就跳楼了呢.......
唰啦，【世外人观察手册】浮现出新文字——
【发现与“陈南”高度关联的污染源映射体，将其清理，信仰之芽将会回收“陈南”曾经因灾厄事件流失的信念值（包括衰败症流失）】
【目标已知，考生洛苒】
第一个灾厄事件污染源，吴山，演化出第二个灾厄事件污染源，洛苒，清理掉他们的映射体，可以收获陆甲、陈南流失的信念值。
但“吴山”都被枪毙了，还不算清理，这“洛苒”我又该怎么清理......等等。
按照时间线来看，今天才是高考第二天，明天来补考通知，后天参加补考，那时候“洛苒”才会崩溃跳楼，变成污染源，现在她还没事。
清理污染源，可能是阻止她崩溃。
她不崩溃跳楼，自然就没污染源了。
既然【调查员】还不拉我出去，那我就自己把污染源清理干净，没了污染源，噩梦还怎么循环。
先从洛苒开始！
眼睛一亮，姜北捏紧拳头，“等孔佑武离开医院，先去地下黑城找到彪哥，看看杨芷兰在不在，再通过她联系洛苒，试着接触看看！”
......
地下黑城第一层，中心广场人山人海，唾沫横飞，擂台上孙冠林枪出如龙，每一次扎出血窟窿，看客们就哦哦哦拍铁栏杆，嘶吼成雷。
“干死他！干死他！就晋级了！”
“今年再杀进决赛！决赛！”
“孙冠林，我全押你赢！”
咳咳，杨芷兰捂住口鼻，像只小仓鼠钻过人流，找到阶梯，摸着栏杆爬到二楼包间，叩起手指，在门前停住，蹙起眉头，又缓缓放下。
“进来。”
她打了个激灵，按下冰凉凉的把手，深吸一口气，嘎吱推开门，里面氛围灯摇曳，彪哥坐在沙发椅上抽烟，看赛，花臂阿福站一旁，似笑非笑：“站在门口干什么，怕彪哥吃了你哇。”
“不......不是，”杨芷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低下头，“我今天去医院，没有拉到人来。”
“彪哥给你的名单上，可是有19个人患上衰败症，你一个都说服不了？”阿福嗤笑，“亏你还是一中一班的，在鹤城【学生】序列里排名挺靠前，结果这么点小事都干不成。”
“对......对不起，”杨芷兰咬住下唇，“可......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呵，连同龄人都搞定不了，你还想要机会？”阿福豺狼眯眼，“当初你老爸带你过来，可是直接打算把你卖进火坑抵债，彪哥看你是【学生】，学习为重，没答应，把他送出城干活抵债。你说自己妹妹能考上高中，缺钱交学费，彪哥才交给你这个任务，给你的机会不够多吗！”
“我......我......”杨芷兰舌头打结，哭出声来，“呜我......我真的尽力了，名单上那些人我都不认识，而且还有家属在身边，我不敢说......呜呜不敢说呐，我只是想给妹妹赚学费而已，呜呜。”
“啧，你要是还真想给彪哥办事赚钱，”阿福朝地板翘了个大拇指，“去二层的火坑陪客，我们常胜武斗馆的【打手】天天拼死拼活，也得好好享受一番，服侍好了，一个暑假就赚够三年学费！”
“不......”杨芷兰瞪大眼睛，脑袋摇成拨浪鼓，泪水四溅，“不......不要......呜呜......”
“行了，不要给她那么大压力，过两天还有补考，【学生】还是【考试】为重，”彪哥呼出白烟打断阿福，目光还停留在擂台上，“你想要钱，我给你个选择的机会，这局决斗赛孙冠林赢后，我们常胜武斗馆会派一个【打手】对上双刀鬼。”
“你说，那个【打手】会不会死在擂台上，猜对了，我个人借你一万去交学费，无息，等你三年后妹妹毕业了再还，猜错了，该做什么做什么。”
只要猜对，就能无息贷款！
杨芷兰强行压下抽泣，捏着拳头，满眼莹莹星光，“那......那个【打手】厉害吗？”
“当然厉害，”阿福撇嘴，“是我们武馆里今年唯二进入半决赛的，和孙冠林一样年轻，而且还是鹤城本地户口，未来能走出地下黑城发展！”
“你可能认识他妹妹，也在一中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