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室内，曾经跟在吴德身边参加政审的那个助理陪张义坐在椅子上，摆放茶水的桌子上摊开几份文件袋，姜北随邱小月从外面敲门进来，一下子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但助理面上不动声色，“我们支队正招待客人，你们进来做什么。”
邱小月目光灼灼，认真说道：“我们想邀请张老师协助我们支队，可以吗，张老师？”
“小月吧，佑武的弟子，他让你负责调查支队的志愿者召集工作？才来实习就参与到这种活动中不容易呐。”张义看向那位助理，“于助理，我可否在这看看他们的规划案？”
“您老要看自然可以看。”于助理含笑，吩咐一旁的下手把桌上文件袋整理起来，“我们三队这是目前局里最完备的规划案，准备周期足够长，您老可以看看他们二队的规划案，做个对比。”
听到这话，邱小月蹙眉，自家规划案是这两天队里赶出来的，也就有个基础框架，刚刚才AI填充一些内容，拿出来纯纯赶鸭子上架。
虽然AI丰富规划案是常态，在都城已经普遍化到每个人都会掌握并且运用，极大提高了效率，但是她还是心里没底，“我们这是初案......”
“没事，初案改善空间才大，”张义从姜北手中接过规划案，哒，干瘦的手指推了下眼镜框，顿了下，随口问候，“诶，局里还有这么年轻的【调查员】同志，你也是大学回来的实习生吗？”
“张老师，我叫姜北，刚从福中毕业，在这当辅助【调查员】，”姜北恭敬道，“暂时没去过大学，不是实习生。”
“哦，你是那个年纪轻轻就立下普通 功劳的辅助【调查员】姜北呀，好哇好哇，”张义语气激动三分，干柴身子骨都嘎吱动起来，“解决灾厄事件，受害学生摆脱生命危险，你功不可没！”
“张老师也知道我？”姜北惊讶了下。
“呵呵，怎么能不清楚，高考出事后我一直在关注案情，”张义感叹，满眼欣赏，“原来你以前还是福中的？从那里走出来进入机关部门可不容易，还是这么快评定功劳，真是年轻有为呐。”
“过奖了。”姜北顺着话道，“我能这么快立功，或多或少是受到您当初来福中那场讲座感染，您说‘不用害怕失败，失败才是人生开始’，我经历灾厄事件后才得以调整，由孔队推荐进局里。”
张义眼中闪过一丝光彩，“我的讲座对你有用就好，现在加入到佑武的二队了吧，好好努力，争取向上发展，你的未来不会止步于鹤城。”
“是，”姜北由衷点头，进一步道：“那您可否来协助我们二队，我和小月师姐都希望您能去废土讲课，专门做我们二队自己的支教工作，从孩子教起，不局限于针对成名人才的思想工作。”
“嗯，你们想区别于教育局，自己做支教工作？想法很有意思，”张义眼睛一亮，面色也更加认真起来，“我先看看规划案。”
“好。”
唰、唰、唰，张义一页一页翻看，嘴里默念，厚重的目光逐字段走动。
见到这画面，于助理眉头微不可察蹙了下，很快听到“想法是很不错的，可惜，规划案有很多欠缺呐”，又主动解释道：“张老师，他们二队的孔队因为严重过失停职，队里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心思没有花在志愿活动的规划案上也是正常的。”
队长停职意味着二队权力会被分摊出去，虽然不至于人走茶凉，但很多公司、机构都会把目光转向其它调查支队，社会影响力会差三队一大截。
比如车队出入城关，驻守各城关的队长盖章代表货物安全，不涉及特殊隐患，一路上畅通无阻，如果在中城区，很多公司办事也需要队长盖章，保证自己公司不涉及特殊隐患。
队长停职，这些权利肯定分出去，交由其他资深【调查员】代为管理，以后二队在中城区会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很难调动大量资源。
规划案之所以不够完善，就是因为队长停职，很多公司不再配合，找各种理由推脱，可能实际上已经倒向其它支队，于是很多东西没法实施。
这件事点出来，姜北心头一紧，深深看了于助理一眼，“张老师，希望您给我们一个机会，这份规划案保证在两天之内完善。”
“两天之内......”张义沉吟，合上规划案，“感谢你们能对我的看法如此上心，不过我更希望把这份心给那些没经验的年轻人，做支教工作不能总是我这样的老头，我老了，教育需要活水。”
于助理见状，有意配合道：“张老师说得对，教育事业不能没有年轻人，姜北小同志你就年轻有为，何不多接纳一些年轻的志愿者？”
姜北挑眉，“我预留了一些名额给高中毕业而没有经验的，三队又准备接纳多少年轻志愿者？”
两人争锋相对议论了一段时间，最终张义缓缓起身，歉意道：“可惜我分身乏力，不能同时协助两支队伍，容我回去思索一天时间，明日再来。”
于助理也起身，“我派人开车送您。”
“不用麻烦，我习惯走路。”
姜北、邱小月礼貌相送，对方同样婉拒，告辞后，背影渐行渐远，于助理随意瞄了俩人一眼，很快有电话打过来，忙着对接公司来的成群志愿者，便离开了，一句话没有多说，颇有轻视之意。
而想起刚才议论中透露出来的细节，邱小月叹了口气，“没想到现在三队条件比我们好那么多，他们在龙溪谷都已经联系学校、代理人，可以分场地供张老师任教，我们连龙溪谷都没去考察过。”
二队是城内支队，负责监管中城区的机关和公司，跟城外大聚集地基本没有重要来往，再者“事发突然”，对于这次志愿活动，可谓一穷二白。
刚才跟张义说的全是空口画饼。
不过姜北眼神反而凝练起来，“只要张老师还没明面上拒绝我们，就还是有机会，小月师姐，给队里挑选完一批志愿者后，我准备出去办些事。”
“啊......你要去哪？”邱小月歪头。
“鹤城福利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