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小月不厌其烦给姜北介绍支队里的情况，明明她也只是才来不到半个月的实习【调查员】，却对支队里很多重要【调查员】了如指掌，显然下过很多功夫去主动了解过。
姜北目不转睛地听，也似乎激起她的“授课”欲望，滔滔不绝，直到庆功会开始，一起坐在报告厅前排，还不忘凑到耳畔小声道：“中间那位是钟副局的助理，齐助理，也是资深【调查员】，今天是他代表钟副局来给我们第二调查支队颁奖。”
“呵呵，”姜北左边躺靠在椅子上的中年【调查员】笑了下，轻声提醒道，“钟副局不在的时候，要叫他齐副局。”
“啊......为什么呐包叔。”邱小月挠头。
“因为比助理好听，”包叔逗小孩似的，目光飘到姜北脸上，“嘿嘿，小北，你喜欢听这些可以问问我，小月知道的那些一大半都是我教的。”
因为要领奖，姜北、邱小月和他坐一块，看起来年纪比较大，是老资历，说起话来却一点儿不严肃，经邱小月介绍一下，就称呼他包叔。
支队里唯一良好 的老【调查员】指的就是他，也是队长的老队友，现任副队长，姜北不由得郑重三分，“包叔，我还只是小月师姐的助理【调查员】，现在先掌握基本工作就够了，工作过程中需要深入了解一些东西再来请教您。”
“挺踏实的，不错，”包叔欣慰点头，“哦，快喊到我们名字了，准备上去领奖。”
“啊......哦哦。”邱小月回过神来，姜北瞳孔也逐渐聚焦，以前只在班级讲台上领过奖状，第一次要站在这样的领奖台上，因为立功领奖。
滋啦，广播音嘹亮扩散开来——
“下面有请评定普通功劳的【调查员】上台领奖，名单如下，邱小月，李四.......共二十五人，在灾厄事件调查中收集材料、保护受害者、提供线索，给予10信念值、一万现金以资鼓励。”
踏、踏、踏，邱小月捏紧拳头起身上台，和其他高个子的【调查员】一起领奖，像是战狼群里踮脚的兔子，笑容灿烂，昂首挺胸。
齐助理亲自授奖、问候、握手，场上爆发雷鸣般的掌声，邱小月下台后蹦蹦跳跳跑回来，手里攥紧代表荣誉的普通功劳证书，目光熠熠，“这是我在鹤城的第一次立功诶。”
姜北怔了下，他向来对这种形式主义的流程不感冒，以前在学校领奖，也没几个人是由衷鼓掌，在台下各做各的事。
不过这次，【调查员】们鼓掌时炽热如阳的目光像密密麻麻的刺扎在姜北背上，跟中医针灸通气血一样，全身酥麻发烫，不禁开口，“恭喜。”
“嘿嘿，谢谢啦，要是没有你，这次灾厄事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呢，”邱小月歪头，嘟嘴，“下次遇到我擅长的特殊事件，也带你立功。”
姜北轻笑，“承蒙小月师姐关照了。”
倒是包叔调侃道：“要我说，这次灾厄事件能不能解决还得看小月，你不跟着队长去医院看护噩梦循环，小北也不一定能顺利进队里。都节俭得吃馒头了，上面应该也给你评普通 ，改善生活。”
“哪......哪有！”邱小月脸颊红胀气，抱着功劳证书嘟囔，“我想体验一下鹤城的馒头什么味道，又不是天天吃，嘘嘘嘘，包叔别说话，要念你们名字了。”
“好好好......”包叔耸肩。
姜北却怔了下，有根针刺破脑子里的意识障，暗道：“她今天早上吃馒头不是因为喜欢吃吗？”
他挑了下眉，默默摸索鼻梁骨。
这两天完全没看见邱小月脸上有因为缺钱而浮现出来的沉重神色，只有在得知韩利牺牲的时候难过了一段时间，很快就又调整过来了。
潜意识忽略了对方是白纸黑字地负债百万，而不是像自己这样，没有人催债，甚至邱小月本人不开口，都可以主动赖账，毕竟没有法律效力。
所以......步行通勤也不是锻炼身体？
呵，姜北心中莫名发笑，给自己的迟钝整乐了，人家都城来的大学生，怎么会和自己一样喜欢吃馒头，在福利老区活动而不用打车。
回想起对方不计回报地为自己付出的种种，他由心开口道：“小月师姐，你在鹤城还有什么喜欢吃的可以跟我说，我带你吃。”
“啊......不用不用，你自己多存钱提升自己，不用给我花，”邱小月亮出刚领到的一摞红钞票，认真道：“这笔奖金我能花很久了。”
“是吗，”姜北眸中闪过一丝遗憾之色，“我也没怎么在鹤城逛过，听说东城区有很多好吃的店子，本来挑了几家，想领完奖，休息的时候能带师姐一起去看看，请师姐品尝美食的。”
“啊......不好意思，”邱小月眨了眨大眼睛，“如果......如果你想请我吃饭，我不挑的，不用去那些贵的地方，食堂就够了，青椒炒肉很好吃。”
“好，那师姐以后在食堂里的饭我包了，作为带我入队的感谢。”姜北利落道。
“啊......我可以养活自己的哇。”邱小月脑袋摇成拨浪鼓，“不用给我包饭......”
“是嘛，”包叔插话，“我昨天看见谁找队长借钱，哦，应该不是小月，小月可以养活自己，小月不用别人包饭，小月喜欢吃馒头......”
“咿呀！不要说了，”邱小月推他手臂，憋着红温的脸颊催促，“包叔，念到你了，快上去！”
“呵呵。”包叔轻笑了一下，在广播声中不紧不慢上台，但面色很快肃穆起来，凝重——
“下面有请评定普通 功劳的【调查员】上台领奖，有两位，排名不分向后，第一位是第二调查支队副队长包唯，在灾厄事件调查中斩杀极端分子罗阳，保护受害者，给予20信念值，五万现金以资鼓励，并且提升相应武器装备补贴额度。”
“第二位是韩利同志，昨天在保护受害者的行动中英勇牺牲，上面决定将获奖所得的相关奖励纳入抚恤金中，传承给其妻儿，由队友代领转交。”
唰，邱小月脸色通红转白俏，瞪大眼睛，和许多队员一样，余光本能聚焦在姜北身上，此时，耳畔响起劈里啪啦的掌声，宣告该功劳评级的颁奖结束，齐助理上台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