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系世界的饭真不好吃 第103章 九镑十五便士

作者:闭眼吃鱼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5-11-30 02: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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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种时候他们做了些什么呢?

他们找了外包。

也就是他,克伦特·巴尔纳克,这位在拉加尔市乃至周边地区都赫赫有名、以解决各种棘手神秘事件而闻名的大侦探。

他的名声建立在无数次从看似不可能的谜团中找出线索,从混沌的细节里拼凑出真相之上,但这一次,他感觉自己更像是个被推上前线的炮灰。

“哈!”克伦特独自走在昏暗、墙壁布满湿滑苔藓的巷道里,忍不住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带着浓浓自嘲意味的冷笑。

只有在这种无人窥见的时刻,他才会允许自己流露出些许被精明世故掩盖的真实情绪。

“这群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他妈的只是一个侦探!侦探的职责主要负责调查、推理,偶尔应付点不那么超纲、不那么要命的超凡事件!清理高危通缉犯?那是审判官和骑士团的活儿!”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继续在内心咆哮:“要不是他们这次给得实在足够多,多到能填上我那该死的、像无底洞一样的赌债窟窿,这种明显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玩命活计,打死我我都不干!”

他揉了揉因缺乏睡眠和过度思考而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一股更深的烦闷涌上心头。

他一想到那群放高利贷的、穿着花哨浮夸西装、脸上挂着虚伪假笑、如同秃鹫般的家伙,可能已经在他那栋位于拉加尔市郊、虽然破旧却承载了他不少或苦涩或温暖回忆的小屋外转悠,盘算着什么时候因为他再次逾期还不上款,而毫不留情地搬空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甚至干脆利落地拆了房子抵债,克伦特就气得牙痒痒,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

他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去,用自己那点可怜的超凡能力,把那些吸血鬼一个个都揍得哭爹喊娘、满地找牙!

“但是超凡者动用能力殴打普通人违法……”侦探最终只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声嘟囔着,语气里充满了难以排解的憋屈和不爽,“这又是哪个混账在位时设置的破规矩!真憋屈!”

他只能把这口几乎要噎死他的闷气,强行咽回肚子里,逼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这桩报酬丰厚、却处处透着诡异与危机的案子上。

毕竟,解决它,是摆脱目前困境的唯一希望。

就像他这个【侦探】模因的名字所清晰指向的那样,克伦特的核心能力在于追踪痕迹、分析信息碎片和进行严密的逻辑推理,而非正面战斗和力量对抗。

硬要说的话,他那敏锐如鹰隼的观察力、对细节的极致把握以及对各种知识的灵活运用,甚至足以让他收到执灯人那种偏重学术与研究型超凡组织的邀请。

但不知为何,克伦特内心却对执灯人抱有一种莫名的、根深蒂固的敌视,认为他们是一群脱离现实、躲在象牙塔里故弄玄虚、甚至可能引发更大麻烦的家伙。

他出现在这里,根本目的也只是为了给那些教会的金主们提供精准的抓捕线索,并拿到那份足以让他喘口气的丰厚报酬。

眼看包围网已经按照自己的预料和指令初步铺开,各个分队都已进入指定区域,克伦特并没有急于亲自加入搜捕。

他深知,在这种时候,一个清晰的头脑和全局视角远比盲目冲锋更重要。

他需要找一个能让他冷静思考、同时又能获取潜在信息的地方。

于是,他转身走向了黑港鱼龙混杂区域中,那座由深潜者混血们开设的、颇具知名度的酒馆——深海星空酒吧。

在阿比耶斯的一些沿海港口城市,这样带有鲜明深海特色的酒吧层出不穷,甚至已经开出了自己的招牌与连锁分店,其独特的“风味”和隐秘的氛围,吸引着特定的顾客群体,也往往是各种地下信息的交汇处。

“一杯赫尔米诺酒。”在推开那扇仿佛由某种巨大深海贝壳镶嵌而成的、沉重而湿滑的酒馆大门,踏入弥漫着浓郁咸腥、酒精以及某种类似海藻腐烂的混合气味的空间时,克伦特便径直走到吧台,对着吧台后那位皮肤呈现滑腻灰绿色、眼珠如同死鱼般鼓胀突出、手指间带着明显蹼状粘连的酒保熟练地喊出了酒名。

他一边等待,一边状似无意地环顾四周。

昏暗摇曳的瓦斯灯光下,影影绰绰地坐着不少顾客,这些深海的遗民大多有着一副鱼类般的长相,皮肤带着暗绿、灰蓝或是不健康的苍白,腮部结构若隐若现,年龄越大,这种非人的鱼类特征就越发明显、沉重。

但克伦特凭借经验深知,仅仅凭借长相来判断他们的年龄是极其愚蠢和错误的,毕竟你永远无法知晓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脸上鳞片尚不明显、眼神懵懂的小孩子,其实际年龄是否已经有几百岁。

这里,是观察黑港底层生态、捕捉流言蜚语的最佳信息集散地之一。

“一群怪人。”

克伦特在心里默默评价了一句,接过了酒保推过来的、盛着浑浊淡绿色液体的酒杯。

他随手从大衣内袋里摸出一枚先令硬币,叮当一声放在了吧台上湿漉漉的木面上——这在他的认知里,是这种品质粗糙的赫尔米诺酒的正常价格。

但出乎预料的是,当那名鱼眼酒保瞥见那枚孤零零的先令后,非但没有收下,反而立刻皱起了眉头,那褶皱深得仿佛能夹死苍蝇,鼓胀的眼珠里透出毫不掩饰的不满。

“赫尔米诺酒的价格,”酒保的声音沙哑,带着水泡咕噜般的杂音,一字一顿地强调,“是九镑,酒水的价格是九金镑十五便士。”

“多少?”

克伦特还以为自己长时间处于紧张状态导致了幻听,他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直到酒保面无表情地用那种令人不快的毫无波动的语调,将那离谱的价格在他面前清晰地、缓慢地重复了整整两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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