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开至夜晚子时,整个古墓门上下,男女弟子皆七横八竖地躺在百花亭各处。
此时陈修尘与张过微醺着呼呼大睡。
赵莹任由陈修尘倚靠在她肩膀边,她发呆着,思绪飘了好远——方才陈修尘嘴里嘟囔着红线,让她感到心神不安,
少女的烦恼,就是那么的简单。
不远那主座横躺着的萧珑钕晃了晃脑袋,不知该用如何言语形容当下。
这陈姓道人也太能喝了,竟把她一门之人全部喝倒。
即便是大宗师,在喝了百花酒之后,也不应当是如此反应才是。
他们门中的百花酒,今日上的最低年份都是七十年往上的,几乎用了一半库存。
借着酒劲,陈风缓缓起身,立于山道之巅,看着远处的月光,眼睛里闪过崔月的身影。
哎,来到这副本已有十七八载,虽然对外界来说不过十天左右,
但他此时有点想念那方赛博世界的山头,
现在如何了?
嗯?
自己是不是太过多愁善感了?
静心,静心,不应如此。
正当他那么想的时候,萧珑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旁边。
她已用内劲化去九成酒劲,仍然感觉步子虚浮。
陈风眼疾手快,抓住她的玉手,略感意外地看向萧珑钕。
这女子真的是如她所言修功岔气?
没想到她调侃自己的话语竟然是真的。
知道陈风已经探过自己的内劲气位,
她的脸微微红着,说道:“我门派现任大宗师,虽是大宗师之列,
但因伴侣去世心伤,无法为我调气,
我已经止于准宗师之境有两年了,对道长所言的话,并非不真。”
陈风无奈叹了口气,讪讪开口说:
“那便让我见识一下你们古墓的玄金冰床,
正好,我想借一部分救我那徒弟的儿时玩伴。”
萧珑钕听闻,脸色都变得欢快了几分,心中却是暗自得意:
其实他们门派本就有应对之法,只是她不想用那个法子。
他们俩行于古墓门的密道之中,穿过练功房,来到一特殊门前。
那门前左右一男一女老人持剑而立,见到萧珑钕带着白袍道人青年,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孩子终于找到了心悦之人,真是难得。
二人对视了一眼,那股高兴劲不言而喻,他们几乎是看着萧珑钕长大的。
她这一生在门派之内,能有如此发自内心笑意的次数不会超过十次,少有能入得了她眼的男子。
看向陈风的目光中,有了几分女婿的感觉。
在萧珑钕出示过令牌之后,那道玄铁大门缓缓打开。
冰冷的风从洞内传出,寒气瞬间就把台阶给冰住了。
在他们把门关上以后,萧珑钕身体里的内劲气机在这时才得到缓缓的平静。
在那山洞之内,一巨大的玄金冰床就那么立于当中。
山壁之上,有心经图册,也有各式各样的丹青图录。
她就那么任由陈风看着自己门内之秘,身体内一阴一阳之气开始有些紊乱,心跳都快了好几拍。
她来了这里修炼无数次,第一次感觉这里这么的冷,
也第一次感觉……男子在这里原来会让人感觉很炙热……
看来自己刚刚在宴会之前服下的秘药,现在已经挥发了作用,就差一丝阳劲引导,便可突破。
萧珑钕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红如桃花,双眼不断的看向陈风。
陈风在阅览过玄女心经以后,发现差点被这女人给骗过了,
但他仍然没计较,抬手一翻,银针带着细细的鱼线,轻扎在半褪香肩的萧珑钕额头。
萧珑钕很是配合地坐在玄金冰床上。
寒气笼罩着整个山洞,那几乎凝为实质的寒意,但对陈风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曾见过更冷、更有杀意的寒冰。
萧珑钕缓缓褪去衣物,运功打坐。
陈风的气机从那银针之上,导入她的身体。
她双眼紧闭感受暴虐柔和的内劲游走身体穴位,
一股难以言表的酥松快活的感觉笼罩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那股压抑许久的内劲在此时由一种玄妙的状态冲进她的四肢百骸。
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仔细打量坐于身前隔着一道屏障面不改色的陈风。
虽然她心跳仍然快的厉害,准宗师的顶阀已经略有松动。
她伸出右手,扣住陈风的左手十指并拢。
自己的气劲居然难以透入陈风身体分毫,
但在陈风察觉之后,他轻易的放过这份内劲,游走于自己的身体,
又从那针尖之中倒了回去。
再过了一刻钟之后,萧珑钕没忍住,发出一声轻呵,
她没想到陈风瞬间便已经把日炼阳法修至巅峰!
这人可……真可怕!
她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
周围寒气不断聚拢在她身体周围打旋,
萧珑钕进入大宗师一境到五境居然只花了半息功夫便成!
在这股寒风之下,她香汗淋漓,人宛如虚脱。
背过身,穿上衣服,红着脸不敢看眼前的青年。
陈风则是轻轻张开了双眼,竟然自顾自的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就那么若无旁人的看了起来。
发现陈风居然是这种表现,她虽恼,
但还是从一旁的架子上拿出彩绘墨纸什物,
对着陈风开始临摹起来,
这可是未来下一步提升的必要之举,她这时很慢,很冷静……
萧珑钕的丹青之术,在门派基本上已经可以算是大家了,
生动的把陈风看书的所有细节全部描绘下来。
待到萧珑钕把陈风的丹青画卷收到特制的盒子里之后,
陈风才起身,正欲往那门外走,脖子却是在这个时候被萧珑钕缠上。
她的声音犹如百灵鸟穿入深林:
“君不见,我知你救我于水火几多心悦?
那恶人手搭向我腰丝之时,已绝望此生不能再入大宗师境…
让我倒欠你一辈子有心魔才顺你的意?
陈郎君~予我一场梦境都不肯为之么?求你~”
感受着那背后磅礴的热情,陈风在这时叹了口气:“哎,罢了。谁让自己沾了因……才有了这果”
他转过身,双眼对上怀里的萧珑钕……
门外两位老人相视一笑,默契的走向远处。
那密道之内的烛火,在那一刻被一阵清风吹过,映照的影子拉了很长很长。
那火光在灭掉之后又快速燃起,影子一上一下,最终又恢复了沉静。
过了大概四个时辰,陈风才抱着贴在他胸口安睡的萧珑钕,从密门之内走了出来,俩老人看着陈风的眼光都变了。
特别是那名持剑男性老人,被自家老婆子盯着,
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咱们的这位姑爷,可真的是……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