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献仪以为他睡着了，但其实没有。
越到关键时刻，舒明越沉得住气，心里越清明，
他的脑子还在飞速地思考、运转。
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半晌后。
舒明艰难地揉揉眼睛，搓搓脸，勉强打起精神来，然后对关献仪说：“我想要一些，大家听过就能跟着唱的旋律。”
“做的难度太高，太有艺术性，太有鉴赏门槛，太具备说教性质……大众会买单吗？”
舒明抿嘴笑了一下，他的声音好轻、好笃定：“我们都知道的，不会。”
“最后只能粉丝买单。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们也没有这个实力。更何况，我们不能指着纯靠粉丝来做成绩。”
“献仪姐，我想做一些传唱度够高的歌。”
“我缺一点大众的知名度，缺一点替我打出名气的歌曲。”
关献仪定定地看了他许久，仿佛要多认识他一点。
然后，她说，“好”。
她说，“你尽管做吧，剩下的我来。”
是舒明的清晰定位，是舒明的准确谋划，造就了这张专辑的大爆——
是的，首日成绩并不算拔尖的专辑，在发行一周后，居然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长尾效应。
销量一路走高到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
科普一个概念，一般专辑的首日销量，通常会占据总销量的百分之八十。
换而言之，大多都是死忠粉在买单。
舒明这张专辑，居然惊人地将首日销量压缩到百分之三十左右。
约等于路人跑步进场了！
最终，在大年初一当日，达成了销量2600w 的惊人成绩。
三白金唱片成就达成！！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就是舒明给所有粉丝的春节礼物。
**
“新年快乐！”
久违的一家人聚齐，舒明吃过饭后就黏在婶娘身边，开始包饺子。
午夜十二点还有一顿饺子要吃，是每年的习俗。
不过，说舒明是在包饺子，这话也不准确，他包得歪歪扭扭，一眼就和大哥、婶娘包得两模两样。
于是喜提一个小面团，被婶娘打发走——“行了行了，玩儿去吧。”
舒明蹲在茶几旁边，笨笨地捏了几个小老鼠，又捏了一个看不出形状的小老虎，然后很得意地拍照。
一键群发。
唐觅双在管他要新年素材，好发微博。
其余人发信息，问他在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完成他的捏面团大业啦～
照片里是丑丑的小面团，可是舒明的幸福和开心却已经溢出屏幕了。
粉丝看到他的照片，也觉得心口暖暖的。
“小舒宝宝回家了～”
“宝宝捏的面团真丑萌丑萌的，可爱！”
“新的一年，大家都要开心、幸福呀，小舒要好好发展！”
舒明玩的满手都是面粉，电话突然开始一个接一个打进来。
他早已经跟各位长辈拜年过了。
现在打过来的，大多都是和他年纪相仿的好朋友。
先是白木、《草原情》剧组认识的姜泽雨、然后是《选1》的朋友们。
最后是连打好几个电话，都被占线掉的陈港生。
“差点没打进来，小舒，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小舒，我有一个新年礼物想送你。”
陈港生近期也在听舒明的新专，舒明的舞台也看了。
甚至还随着粉丝的脚步，去了解了一下舒明曾经的选秀经历。
看完的那天，他失眠到凌晨三点，写了一首歌词。
“我用你的名字，写了一首歌词，给你看一看好吗？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舒明有点惊喜，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来，到沙发上坐着。
“真的呀？我的名字？”
“好了，我宣布，这就是我今年最喜欢的新年礼物了。”
陈港生听着耳边的声音，心里的忐忑一下就被消灭了。
如果他看得到镜子，就会看见一个傻乐着冒泡的小伙子——怎么回事，明明是送别人礼物，却可以这么开心。
两个小朋友叽叽喳喳地聊了一会儿近况，
又有电话打进来，舒明一看备注——“饭搭子”。
他挂掉陈港生的电话，接起来是梁汝文的声音。
“小舒老师，新年快乐。”
舒明一本正经地回他：“梁汝文同学，同乐同乐。”
听出来了，梁汝文今日的心情也不错——
舒明是不知道，梁汝文的心情说不错都是低估了，那简直不要太好！
他年底刚一结束工作，立刻飞抵首都。
才到大姐家，就得知了一个很不错的消息。
自己这位好侄子薛应承，暑假的时候表白失败了，已经闷闷不乐半年了。
哈，表白的对象还能有谁？
当然是舒明了！
虽然和舒明共处了整整半年，梁汝文比谁都清楚，舒明一定没恋爱。
小舒这个状态，还是白纸一张呢。
除非他主动靠近，不然别人突然离他近一点，舒明绝对会被吓一跳，整个人都不自在。
包括几次陪舒明玩球，梁汝文来捞他，碰哪里舒明都觉得痒痒。
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痒痒肉，轻轻接触一下就要红着脸，敏感到不能更敏感了——
这种不习惯别人肢体接触的状态，完全能证明小舒绝无任何恋爱的苗头。
可直到梁汝文真真正正得知这个消息，才觉得莫名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只能将理由都归拢于：
“薛应承还在读大学，谈恋爱不务正业，不好。”
还装模作样似的来安慰过薛应承，说了一些“要专注个人发展”云云的正经话。
那……半年前，是谁说：
“薛应承要谈恋爱就让他谈。上大学，不正是谈恋爱的时候吗？”
现在看来，这些话早就被某个人吞进肚子里咯。
梁汝文这厮倒是面皮厚，劝完薛应承，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照常来约舒明：“小舒，过了年以后，我就要开演唱会了。”
哦，怪不得梁汝文年底时那么忙，还特地赶回香港去了。
舒明也正正常常地回应他：“那恭喜你呀。”
梁汝文开演唱会，又不是他自己要开，他能有什么反应？
更何况梁汝文坐到现如今这个地位，演唱会早已不知开过多少轮了。
倘使是某天陈港生头一次开了词作人作品展，那舒明可能还捧场地欢呼一下。
梁汝文……还是算了吧。
舒小明，怎么好平淡的反应。
梁汝文既挫败，又无奈：“你最近发了新专是不是？我听了，很好听。”
“你有没有兴趣……来我演唱会当一次嘉宾？方便你宣传新歌。”
舒明这才来了兴趣：“嗯？”
梁汝文趁热打铁：“我等下让人把演唱会的地点发你，你可以任选。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试图把人诱惑到手：“今年我们谈下来了鸟巢场，你感不感兴趣？”
舒明本来还懒懒地依靠在抱枕上，这下蹭地一声就坐起来了，吓了不远处的家里人一跳，纷纷朝他望过来。
舒明可管不得这些了，他连小狗耳朵都竖直起来：
鸟巢！新歌！
梁汝文在电话那头定定地笑了声：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小舒老师来鸟巢宣传新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