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刺 欲刺 第122节

作者:姜揽月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7 19:4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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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辞啧啧出声:“你完蛋了,你被下蛊了。”

云檀今天实在喝了不少,陆妄山又开始担心她的胃,尽管后来就没再疼过。

于是提议一会儿早点散。

游戏正好玩到第二轮最后一人,便决定问完最后一个问题散场。

那人思考良久,最后问:“在座各位,谁最容易对前任纠缠不清?”

又是一个针对陆妄山的问题。

晋辞忍不住笑道:“嗳嗳,你这问题问的,都有点儿伤自尊了啊。”

“你看看他现在,他在云檀旁边还能有自尊?”

众人再次指向陆妄山。

除了云檀,她没指。

前任什么的,到底是她当初对不起陆妄山,过意不去,还试图为他辩解:“他不会纠缠的,我们当初断得很干净,隔了五年回国后才又有联系。”

“真的假的?!”

晋辞不信,“断干净他那时候还动不动往米兰跑?我们都还以为是有工作呢,可这么多年都没见什么合作项目落地,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你在米兰。”

云檀愣住了。

其实之前江稚尔结婚那次碰到陆妄山朋友,也说起他往米兰飞,当时陆妄山解释说是因为工作。

可是,万洲资本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落地米兰的合作项目吗?

她扭头看向陆妄山,他却依旧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没有一点要辩驳的意思。

云檀忽然有很多话想问,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众人最后一次倒酒,干了记杯,今天便算结束。

……

晚风吹拂而过,酒精渐渐上头,云檀有些醉了。

她靠在柔软的皮质靠垫,风吹乱她长发。

陆妄山牵住她手,偏头观察她状态:“醉了?”

“陆妄山。”

“嗯?”

“你后来,还来过米兰吗?”

他停顿了许久,晚风席卷过唇齿间的酒精,让周遭氛围都变得馥郁沉醉。

“嗯。”他终于开口。

“来过几次?”

“数不清了。”

云檀心口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那你有见到我吗?”

“大多数时候都没见到,但你毕业那天我见到你了。”

陆妄山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一次次飞去米兰,明明他自认已经不再对这段感情抱有任何期待。

那时候被痛与恨交织着,他告诉自己,他只是想看到云檀离开自己后过得并不好。

可当他看到云檀在米兰光鲜亮丽、笑容满面与同学朋友们一起拍毕业照,还是笑了。

云檀近乎是茫然的。

酒精如不断上涌的潮水,再次将她拽入那个并不常见的潮湿雨季。

云檀和同学们一起聚餐一起喝酒,潮湿闷热的雨季并没有打击这些学设计的年轻时髦的女孩儿的兴致。

她们专门请了摄影师,拍了各种漂亮照片。

云檀穿着一条特别艳丽的红色长裙,走路间裙摆翻飞,风情至极。

而后被朋友们推上酒吧舞台,大家都在台下起哄让她来一首。

云檀也没多推辞,点了首中文歌就这么开始唱。

女孩儿们在台下喊着她的中文名字,到后来便也渐渐都红了眼眶。

云檀泪眼朦胧着,当然没注意当时漆黑角落中的陆妄山。

一首歌结束,她下台,台下其他热情的欧洲人高声鼓掌,毫不吝啬地夸她唱得好、长得漂亮、穿衣品味也好。

又有几个男人上前搭讪,想要她联系方式,云檀都摆手拒绝了。

又喝了会儿酒。

忽然,门口的酒保捧着一束花走到她们卡座旁,询问哪位是云檀女士。

好友们起哄得起哄,吹口哨的吹口哨,调侃着问这又是哪位追求者送来的花。

云檀起身抱过花。

那是一束向日葵,与芦荀草搭配在一起,是没有精心布局的狂放,形成野蛮盛放的热烈,昂扬又炽热。

云檀被那一捧明艳的金色撞得心尖一颤,她用意语问那名酒保:“这是谁送的?”

酒保说是一个亚洲男人刚才在酒吧门口给他,让他转交的。

他们同校同学中有许多亚洲留学生,可云檀想不出谁会送她一束向日葵,却连面都不露。

酒保提醒她,花里有卡片。

云檀拿起,食指轻巧向上掀开。

视线从酒吧门口轻轻落在卡片上——

“愿祝君如此山水,滔滔岌岌风云起。”

没有落款署名。

可这个字……

云檀突然拨开人群抱着花冲出去,她一袭明艳的红裙,抱着同样热烈的花,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

风吹乱她长发,她因剧烈情绪波动胸腔起伏着,眼眶也红了,她像找不到归路的游子驻足四顾,却始终没能找到那个日思夜想却不敢提及的人影。

朋友们也追出来,询问她怎么了。

云檀红着眼眶回头,摇了摇头:“没什么。”

想来也不可能。

她跟陆妄山当初分手分得这么惨烈,他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米兰,还愿意送她这花,祝她毕业后前程似锦?

那字迹,或许只是一个恰巧的意外。

云檀重新拿起那张卡片,一滴泪落下,“啪嗒”一声。

那一行字刚写下不久,很快就被晕染出一片墨色。

她又和朋友们回去喝酒,那些眼泪在酒精上头后终究还是没忍住。

藏在毕业季,更多了几分流泪的借口。

她抱着那束花被同学们送回公寓,elara来开门,“哎哟”一声,问她怎么又喝那么多,再看她脸上挂满的泪,忽然噤了声。

elara将她扶到沙发,沉默片刻后开口:“你又想他了吗?”

云檀仰躺着,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闻言只是流着泪淡笑:“我今天看到一个跟他很像的字。”

她爬起来,想去翻找花中那张贺卡,却翻来覆去怎么也找不到。

她又跌跌撞撞起身想沿着楼道再去找。

elara简直拿这一醉酒就陷入情伤的酒鬼没办法,只好也跟出去。

安静闷热的夏夜,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elara拉住她的手,轻声道:“小檀,那毕竟不是他写的,你就算找到又能怎么样呢?”

云檀怔怔抬眼,在那个毕业季,抱着elara痛哭失声。

-

“愿祝君如此山水,滔滔岌岌风云起。”

云檀喃喃开口,望着陆妄山侧脸,眼底是不可置信与心疼不忍,“是你写给我的吗?”

“是。”

陆妄山很轻巧地承认了,却在云檀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我以为我那时候是恨你的,可当我真的要写下一句话送给你,却还是只想祝你在未来能像风云奇丽的山水坚强、勇敢、波澜壮阔。”

云檀忽然很后悔那个晚上为什么会粗心弄丢那张卡片,为什么没有找得更仔细一些。

“可我把它弄丢了。”

“没关系。”陆妄山很温柔,指腹摩挲着她手背,“我已经在你身边了。”

那个晚上,云檀在陆妄山书房,看着他一笔一画再次认真写下那句“愿祝君如此山水,滔滔岌岌风云起。”

她对着那张纸拍下照片,设作手机屏保。

她眼眶依旧是红的,定定地看着那两行字:“陆妄山,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寄语了。”

即便她抛下他出国。

跨越苦恨交织的五年,他依旧祝她前程似锦、乘风而上。

与此同时,云檀也在抽屉中看到了那一沓罗列得整整齐齐的机票。

分手后他第一次飞去米兰是在半年后,而后几乎每个月他都会去。

他并不将这样循环往复的行程目的视作去见云檀。

他甚至不是每次都会去她学校,只是漫无目的地走在米兰街头。

陆妄山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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