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破败的窗户，斜斜地照射在徐倩的脸上。
“嗬……”
她无意识地发出一声低吼，想要抬起手去揉揉眼睛，却发现手臂僵硬，完全不听使唤。
徐倩心中一沉，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努力地想要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脑海中却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
记得李盛给她吃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还对她说了很多话。
记得李盛离开前，让她乖乖待在原地等他回来。
记得自己当时很难过，很想告诉李盛，她不想变成怪物。
徐倩感到一阵释然，至少她还没有完全迷失。
“嗬……嘶……”她努力地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声带像是生锈了一般，只能挤出干涩嘶哑的嘶吼。
她不甘心，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嘴唇颤抖着，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嗬……李……”
“嗬……说话……”
一遍遍的练习，一遍遍的失败，徐倩感到绝望和沮丧。
她用力地挥舞着手臂，想要引起李盛的注意，却不小心打翻了旁边的一个空罐头盒。
“哐啷”一声，罐头盒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终于惊动了熟睡中的李盛。
李盛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徐倩正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脸上满是痛苦和焦急的神色。
徐倩开始尝试着用手势表达自己的想法。
她笨拙地挥舞着手臂，想要模仿李盛昨天给她看的手语动作。
“水……”
徐倩比划着喝水的动作，希望李盛能够理解她的意思。
李盛一开始没看懂，但看到徐倩焦急的神情，他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你想喝水？”李盛试探着问道。
徐倩拼命地点头，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她再次尝试着用手势与李盛交流。
这一次，她比划得更加认真，更加努力。
李盛也耐心地看着她，试图理解她的意思。
“你……想……说什么？”李盛一字一句地问道，想要鼓励徐倩继续表达。
徐倩指着自己的喉咙，然后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法说话。
李盛看着徐倩焦急的样子，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你是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对吧？”他放慢语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柔一些，像是哄小孩一样。
徐倩着急地点点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在回应李盛，又像是在责怪自己的无能。
“没事，慢慢来，不着急。”
李盛安慰道，他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些失语症患者康复训练的视频，其中就有通过阅读来刺激语言中枢，帮助恢复语言能力的方法。
“对了！”
李盛一拍脑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跑到房间角落，翻出一个满是灰尘的背包。
“还好还好，没被老鼠啃坏。”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本漫画书，封面上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女笑容灿烂，标题赫然写着——《我的丧尸女友》。
这本漫画是李盛穿越前买的，当时只是觉得画风不错，剧情设定挺有意思，就随手买了下来，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宝贝。
“你看这个。”
李盛把漫画递到徐倩面前，指着封面上的标题，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丧尸，女友。”
徐倩疑惑地接过漫画书，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丧尸少女啃食人脑的画面。
“呕……”
徐倩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把昨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她嫌弃地把漫画书扔到一边，表示自己对这种血腥的东西不感兴趣。
“别急啊，你先往下看。”
李盛拿起漫画，指着其中一格画面，画面上丧尸少女正在努力地学习说话，“你看，她也在学说话呢！”
徐倩半信半疑地拿起漫画，继续往下翻看。
漫画讲述了一个普通高中生爱上了丧尸少女的故事，为了帮助丧尸少女恢复人类的意识和语言能力，高中生想尽了各种办法，最终成功地让丧尸少女重新开口说话，并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她开始一页一页地认真阅读漫画。
“这个字念‘ai’，爱情的‘ai’……”
“这个词是‘拥抱’，就是两个人抱在一起……”
李盛教得很认真。
他们就像一对普通的师生，在破败的烂尾楼里，学习着最简单的语言，也感受着彼此之间最真挚的情感。
“来，试试这个。”
李盛兴致勃勃地将一张纸递给徐倩，“折纸飞机，会吗？”
徐倩接过纸张，看了李盛一眼，又低头看看手中的纸，一头雾水。
“就是……把它折成这样。”
李盛拿过另一张纸，开始演示起来，他灵巧的手指翻飞，一张平平无奇的纸，很快在他手中变成了一架小巧的纸飞机。
徐倩盯着他的动作，眼神专注，似乎在努力记忆每一个步骤。
“喏，好了。”
李盛将手中的纸飞机轻轻一抛，飞机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徐倩跃跃欲试地拿起纸张，学着李盛的样子开始折叠。
然而，她笨拙的手指似乎并不听使唤，纸张在她手中被捏成了一团，怎么也折不出理想的形状。
一次，两次，三次……
徐倩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却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她沮丧地低下头。
“没事，慢慢来，这玩意儿看着简单，其实还挺考验手活儿的。”李盛看出徐倩的失落，笑着安慰道，“我当初学的时候，也折腾了好久呢。”
他从徐倩手中接过那团皱巴巴的纸，耐心地将它抚平，然后重新开始演示折叠的步骤，“你看，先这样，再这样……”
徐倩的目光紧紧地锁住李盛的手指，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她就像一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渴望着学会这门神奇的“折纸术”。
“怎么样，看懂了吗？”李盛折好一只纸飞机，递给徐倩，“试试？”
徐倩接过纸飞机，犹豫了一下，轻轻地将它抛了出去。
纸飞机歪歪扭扭地飞行了不到一秒钟，就一头栽在了地上。
徐倩的眼神暗淡下来，仿佛连这小小的失败都让她倍感挫败。
“再来！”李盛鼓励她，“熟能生巧，我就不信这玩意儿还能难倒你。”
终于，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之后，一架勉强能看出形状的纸飞机出现在徐倩手中。
徐倩抬起头，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的神色。
“好样的！”李盛接过纸飞机，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然后笑着说，“虽然还有点歪歪扭扭的，但已经很不错了，来，试试看能不能飞起来！”
徐倩点点头，紧张地看着李盛将纸飞机抛了出去。
纸飞机在空中划出一道不太完美的弧线，摇摇晃晃地飞行了两秒钟，然后缓缓地落在了地上。
她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我就说嘛，你肯定行的！”李盛也开心地笑了。
徐倩愣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看向李盛，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怎么了？”李盛注意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徐倩看着李盛，一字一顿地说道：“李……盛……”
声音很轻，很模糊，但却清晰地传入了李盛的耳中。
李盛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徐倩，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你叫我什么？”他声音颤抖地问道，生怕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徐倩看着李盛，又重复了一遍：“李……盛……”